早知道晚知道都是一樣的,還不如現在就告訴他,讓他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到時候不至於太驚訝。
我進來,看到床上鼾聲如雷的程剛,心裏麵越發沉重,程剛這麼單純,我幹這一行又極易招惹仇家,會不會連累到他呢?
算了,此是後話,暫且不提,我叫醒了程剛,將之前夏如霜說的話完完整整,一字不落的複述了一遍。
“你說……的,是真的?我舅能害我?”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他因為什麼要害你,還是說他受了誰的脅迫,但是這些隻有我們熬過今天晚上才能去查證,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熬過今天晚上,保命要緊,然後明天早上起來趕快下山,不管你舅會不會害你,反正夏如霜不會騙我。”我避重就輕,盡量減輕程剛的心理負擔。
程剛聽了我的話,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那我們怎麼才能熬到今天晚上?”
“你在林場這小木屋應該來過不止一次吧,你知道哪裏有紅線嗎?”我問。
“桌子左邊那個大櫃子,大木箱,看見了沒有?裏麵有一個針線盒,那裏麵應該有紅色的棉線,我有一次把衣服刮破了,我舅不是從那裏麵拿出針線給我縫上的。”程剛的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他內心的糾結與不安,還有不可置信,我假裝沒有聽到。
在櫃子裏麵翻看了一陣,果然找到了一個針線盒,從裏麵拿出了紅色的棉線,分別綁在我和程剛的大拇指上麵。
做完這一切,我和程剛合力把涼席搬到了床下麵,所幸床下麵並沒有什麼東西,也不用我們費力收拾。
做完這一切,我吹滅了煤油燈,看了一眼黑悠悠的窗外,懷著對未來的不可預測,衣服都沒脫,就躺在了木床下麵。
十一看到我和程剛躺在了床下麵,也擠進來湊熱鬧,時不時還舔我兩下,我一直挺喜歡這隻狗的,他也聽話,還夠聰明,再說了,不是說狗都能通靈嗎?他能睡在我旁邊,我心裏也踏實。
“十三,你這樣管不管用?萬一那小鬼跑床底下看怎麼辦?”
“小鬼應該沒你那麼聰明,夏如霜交給我的,應該沒問題,你放心吧。”
“你可得了吧,每次你都說有你讓我把心放回肚子裏,可還不是回回都出事。”
“閉上你的烏鴉嘴吧,讓你睡就趕緊睡,哪裏來的那麼多廢話?”
就這樣,和程剛逗了一會兒嘴,半晌聽不見他反駁,轉過去一看,早就已經睡著了。
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是晚上11點,倦意漸漸襲來也,我伸出出自己的手,抱住了十一,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管他會發生什麼,做這一行以後經曆的事情還多著呢,要真是每時每刻都心驚膽戰,還不得不到三十歲就猝死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剛漸漸起身。
我也漸漸起身。
我們兩個從窗戶上爬了出去,朝著林朝外麵走去。
外麵全是霧,白茫茫的霧,不知道邊際。
我茫然的走著,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停下來,毫無意識。
這樣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感覺雙腳傳來的一陣涼意,再往前走幾步,感覺整個腳脖子都涼涼的,感覺一點兒也不舒服。
因為伴隨著涼的感覺來的還有一種滑膩膩的感覺,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想從這裏麵跳出來,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
罷了,跳不出來就跳不出來吧,我繼續往前走,滑膩膩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哇嗚。”胳膊上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然後就是一陣“汪!汪!汪!”的叫聲。
我驚醒過來,當我看到眼前的情況釋然,嚇得立刻叫了出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現在正站在一條河裏麵,河水已經漫過了我的腰,就差一點點,就會漫上我的脖子。
十一正站在我的旁邊瘋狂的叫,原來剛才就是它咬了我一口,才救了我的命。
“臥槽!!!”
我抬頭一看,程剛還在繼續走,水已經漫過了他的脖子,我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個巴掌,這一巴掌直接把他給打醒了。
程剛醒來看到自己正站在河裏麵的時候,連忙掙紮著往回走,他也是嚇了一大跳:“這,這……這是咋回事兒啊?我們不是在床下麵睡覺嗎?怎麼到河裏來了?”
我沒有回答他,連忙往回走,小木屋距離我們不足百米的地方,這條河我也熟悉,當我和程剛剛來這裏的時候,十一就表情驚恐的朝著這條河使勁兒的叫。
原來這條河真的有問題。
想到這裏,我心裏麵越來越恐懼,不管四周烏漆嘛黑的,拉起程剛就往回跑。
我氣喘籲籲的跑到小木屋的時候,我發現小木屋的窗子果然是開著的,之前的一切都不是一場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