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臉陰沉得厲害,底下的太醫都俯首跪著。

未曾瞧見夏侯子衿的身影,想來,是進了內室去了。

本想著與太後行禮,瞧著這架勢,看來這禮數還是免了。不過,姚妃流產一事,看來是千真萬確了。

太後沉著臉,突然聽她道:“都給哀家說說,怎麼會這樣!”

底下的人個個俯首,不敢說一句話。

太後怒得吼一聲道:“劉太醫!”

“臣……臣在。”其中一人哆嗦著應聲。

太後哼一聲道:“哀家命你給姚妃請平安脈,你就是這麼給哀家請的?”

“太後,太後恕罪……”劉太醫顫唞著身子道,“臣是依照慣例給娘娘請脈的,可……可臣如何會知道……”

他的話不過說一半,瞧見那抹明黃色的影大步出來,一腳踢在他的胸口,怒道:“混賬!朕的姚妃昨日還好好的,如何今日就能出這樣的事情!”

“皇上!”劉太醫忍著痛,不敢造次。

“皇上息怒!”底下的太醫齊聲說著。

他怒了,滿屋子的嬪妃也一齊跪下.低下了頭。

我不去瞧他的神色,卻也知他是盛怒了。

“皇上。”聽太後的聲音傳來,接著,是她起身的聲音,“皇上先坐下來,待哀家好好盤問盤問他們。”

隻聽他重重地哼了一聲,怒道:“此事朕定要徹查!”他昨日來還姚妃的玉佩,所以她好與不好,他定是清楚的。

好端端的,今日突然孩子沒了,繞是我,都不相信這是正常的。

聽見他坐下了,太後才道:“都起來吧。”

眾人也不謝恩,隻默默地起身。可,那些太醫們還得跪著,接受審問。

劉太醫還是顫唞得厲害,畢竟,他是專門給姚妃請脈的太醫。姚妃出了事情.他頭一個脫不了幹係。

太後狠狠地看看底下的人,冷著聲問:“哀家再問你一次,姚妃腹中的帝裔是如何沒的?”

劉太醫低著頭道:“回……回太後,姚妃娘娘自有孕後身子一直比較虛弱,前日又受了驚訝,臣以為如此才合……才會……”

後麵的話,他不敢當著太後和皇上的麵說出來。

而我,心下冷笑一聲,說姚妃的身子弱,太後與皇上會信麼?他倒是好,想將責任推給裕太妃,如此一來,夏侯子衿愈發地會要徹查了。

就算那日被裕太妃驚嚇了,可也總歸是前日的事情了,不可能在當時不出事,隔了兩日又出事。相信夏侯子衿雖然恨著裕太妃,可也萬不會讓她背上這個黑鍋。

眾人都看向太後和夏侯子衿,這時,聽得一個虛弱的聲音傳出來:“你胡說!本宮腹中的帝裔根本不看因為本宮身子虛弱!”她的聲音不大,卻是字字用力。聽得出,是極其憤怒的。

劉太醫吃驚地抬眸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猛地一震,抬眸瞧去,見眷兒扶著姚妃出來。她的臉色,蒼白得出奇,隱隱地,還能瞧見滿臉的淚痕。眷兒扶著她小聲道:“娘娘您慢點兒。”

夏侯子衿顯然也吃了一驚,忙起身扶她道:“你身子虛弱,怎麼出來了?此事朕和母後會處理。”他朝眷兒道,“誰叫你扶她出來的?還不快扶姚妃進去休息!”

我倒是吃了一驚,上回太醫說她有身孕的時候,我與太後一道來儲良宮,便瞧見眷兒在姚妃的寢宮。今日又見她在.她不是太後的貼身宮婢麼?

我正想著,卻見姚妃怎麼也不肯回去,她驀地朝夏侯子衿跪下,哭道:“皇上,您要為臣妾討個公道!定是有人要害臣妾的孩子!皇上,太後……臣妾不相信好端端的,孩子會沒了。皇上,您要相信臣妾,您要信臣妾的話……”她哽咽地說著,差點喚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