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可,那風,卻一點也不冷,反而,有些燥熱。
不知道為何,心裏隱隱的,有不好的感覺。
回身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暗叫不好,我必須趕緊生起火來,否則一道晚上,野獸出沒。它們的嗅覺很是靈敏,況且,韓王身上還有血腥味。我們一旦被它們發現,後果便不堪設想了此刻,我又念起那些捕獸夾的好來。
人啊,就是這麼善變呢。
搖著頭起身,到洞口撿了一些柴火。又彎腰取了剩下的竹片,尋了裏麵的一處地方,防止一會兒風吹進來,我的火還未生起,又被吹滅。
我們身上都沒有火折子,那便隻能用最原始的方式生火了。坐在了地上,用力將兩塊竹片摩攃起來。我幾乎是咬了矛了,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直到手酸得不行,還不見火苗起來。
不知怎的,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感覺有什麼東西被丟了過來,定睛一看,是韓王的匕首。
聽他的聲音傳來:“用匕首劃出一道槽,會快一些。”
怔了下,馬上又飛快地照做了。
果然,沒多久,便聞到了一絲焦味兒。
我變得欣喜起來,感覺手臂也不酸了,心裏也不委屈了,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終於,“嚓”的一聲,星點的火苗竄了起來!
點著了柴火,山洞裏終於慢慢地,變得亮堂起來。
我也終於長長地送了一口氣。
回眸看向他,居然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現在的樣子,肯定狼狽極了,除了那次在桑府,被冤枉偷了千綠衣服而被打了的那次,我似乎,還從沒這般狼狽過。
那一夜,我多絕望啊。可是我碰見了蘇暮寒,是他,讓我重拾了信心。
又想起蘇暮寒……
為何,與韓王在一起,我總會有意無意地想起蘇暮寒?
搖著頭,我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見他一手扶著壁沿起身,站了會兒,才朝我走來。在我麵前坐了,他忽然低低地笑起來。
我不解地問:“笑什麼?”
他看看我,開口道:“笑你。”
“我?”我訝然。
他點頭,話語似微微帶了得意的味道:“你的真顏,他沒見過,可卻被我見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便是夏侯子衿。
隻是,這樣的事情,讓他很開心麼?
未待我開口,他卻是問:“為何要掩起你真實的容顏?”
這句話,他忍了一路,現在終究還是要問我。
我笑著看他,開口道:“要我回答也可以,一問換一問。”我也不能做了虧本生意,我的樣子反正是給他瞧見了,倒不如,和他做個交換。
他似是一怔,卻是冷了聲音道:“不換。”
嗬,他是否以為,我要換的,是他臉上的麵具?淺笑著將手上的柴丟進火堆裏,我若是換他的麵具,那倒還是我虧了。現在我的樣子都已經無條件讓他瞧見,而他,不過是追問我為何掩起容貌的原因。公平起見,我也是要問他戴麵具的原因的。我且不管他戴麵具是否真的是因為無法在戰場上震懾敵人,總之我還未曾看過他的臉,我便是虧了。
所以,我才不換這個。
朝他一笑:“為何不先聽聽我要交換的問題?”他顯然愣住了,我繼續道.“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他的眉毛微佻,眸中漸漸透出一絲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