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願意來。隻要夏侯子衿不來探我,後宮的那些妃子,心裏頭竊喜著,巴不得我永遠出不了這裏。

“時候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吧。”她扶我躺下。

我忽然問:“那姑姑呢?”

朝晨怔了下,才開口:“這麼多年了,沒有事情,想來,是無事的吧。皇上說,先不必管了。日後娘娘若是與她見著了,有些話,也不必說。”

我緘默了,如今我與夏侯子衿站於一線,自然什麼都是向著他的。如果他還懷疑著芳涵,那麼我也該,對她保持著距離。

我卻不躺下去,拉住她的手道:“皇上連夜過瑤華宮去,也不知那裏究竟發生了何事。我睡不看。”

朝晨麵露難色:“可,奴婢無法過去打聽。”

我點頭,我知道,我也沒有想要叫她出去打探的意⊿

嗬,我現在才知,我踩到的,不過是芳涵的腳吧?

不,猛地搖頭,根本不是我踩了她。而是,她故意將我絆倒。為的,就是要我傷了手腕,為的,就是要我寫一手不像是我寫出的字。她還特地叮囑我,傷了手腕的事,不要告訴太後。

難怪,太後原本是要我抄襲十日的佛經,卻在我抄了一日後,派眷兒來說,念在我虔心的份上,放我回了景泰宮。太後原本是要試探我的沒錯,可,她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試探出來。

隻因,我傷了的手腕,隻因,那一片本不該是寫成那樣的字。

低頭,目光直直地落在地上的字條上,白紙黑字,顯得愈發地清楚。

我忽然覺得一陣心悸,慌忙彎下腰將那字條撿起來,取了桌上的火折子,吹燃,燒盡。

看著那火苗竄起來,我卻止不住地顫唞。

蘇暮寒的那句:也許,我正是等著你來……

原來,我不過是一枚棋子,是麼?

可,安放我這樣一枚毫不知內情的棋子,究竟又是為何?

思來想去,終是沒個頭緒。

頹然地退了幾步,跌坐在床沿,呆呆地坐著。

從我進宮到現在,芳涵亦不在我的麵前提及過什麼。她會選擇效忠我,果然還是另有企圖的。隻是,究竟為了什麼?我,對他們有什麼用?

問著,終是沒個答案。

而我唯一慶幸的,便是夏侯子衿不曾見過我身上的兩個錦囊,否則,當真是後果不堪設想了。

此事,我縱然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猛地起身,不,我不能待在冷宮中接受著夏侯子衿的保護,我應該出去。

可,如今的我,怎麼出去?

這裏是冷宮,我不過被打入冷宮第七日,我又如何出去?

夏侯子衿說,他不能每晚都來探我。他昨夜來了,那麼今夜勢必不會再來,我也沒有這個機會找他說。何況,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斷然,不會放我出去的。

一個人,呆呆地站了好久,直到朝晨進來送飯,我還傻傻地站看。

朝晨有些吃驚地看我一眼,急道:“娘娘,您怎的沒有塗上藥水?”

我才猛地回神,我根本,沒有梳洗過啊。起來了,便一心想著錦囊的事情,哪裏還記得什麼藥水。也幸得,此刻身處冷宮,除了朝晨,一般是不會再有人進來。

她大約也瞧出來了,忙轉了身道:“奴婢給你打水去。”

“朝晨。”我叫住她,“不必,你將飯菜放下,使出去。”

她隻是一個送飯的,不宜在冷宮待太久。飯菜送到,那便出去吧,也省得引起別人的懷疑。原本,還是想問問咋夜瑤華宮的事情的,看來,我得留著晚上再問。

相信晚上,朝晨會溜進來,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