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他,自有分寸。”
目光看向外頭,早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我不知道他去找的,究竟是南皇,還是沅貞皇後。
可我知道,南皇看見這樣的他,定會恨之入骨了吧。他巴不得他的病好不了,他想等打下了天朝的江山之後,讓蘇暮寒病重身亡,那麼也便沒有他什麼事情了。他就是看不得他神采奕奕的樣子。
咬著牙,可我知道,此刻我不能亂來,否則,幫不上他的忙,還會添亂。
低眉,目光又落在手中的盒子上,手,緩緩收緊。
這一日,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見他回來。
我等得異常焦急,生怕他出了什麼事。
他卻什麼都不說,徑直行至裏麵,撕下中衣的一角,咬破了手指,憑著記憶,用鮮血畫下兩軍對戰的地形圖。遞給我道:“這個你收好,出去了,不要走錯路。”
心頭一痛,他出去就是為了這個麼?
他標記得很清楚,天朝的士兵,南詔的士兵,連著暗哨都標注出來了。我想,他定是博取沅貞皇後的信任,他要,上戰場。否則,他們是不會給他看那些軍事地圖的。
他過目不忘,全記下了。
廖滸已經取了藥塗上他的手指,他仿佛欲說什麼,卻終是緘默了。
蘇暮寒看他一眼,也不說什麼。
我默默地將他給我地圖收起來,聽他又道: “兩日後,戰事會起,大宣必然也會參與進來了,你們在那一日離開。我已經安排好一切。”
他的話音才落,便聽得外頭傳來聲音。我尋聲瞧去,見從外頭進來一個侍女,微微吃了一驚,沅貞皇後在營中,她帶了宮婢來自是不奇怪的。
她上前來,朝蘇暮寒福身道:“給殿下請安,皇後娘娘讓奴婢來伺候殿下。”
我吃了一驚,回眸看向蘇暮寒,他的臉上卻並不多見了訝異,隻點了頭道:“先去外頭候著,有事,我會喊你。”
“是。”那侍女福了身子,才退了下去。
“先生……”疑惑地看著他。
他淺笑一聲道:“是我主動跟皇姐要的。”
心下微動,脫口道:“先生是要我裝成侍女的樣子,混出去?”
他的眸中凝起讚許的笑,開口道:“我還沒說,你就想到了?兩日後,她會隨行,廖滸亦是。”
要廖滸隨行並不難,他隻要隨便借口身子未痊愈,那麼廖滸跟著,便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既如此,讓侍女跟著伺候自然也是說得過去。
所以他才說不能一起走,他是要給我做掩護的。
“先生。”上前一步,他卻不待我繼續,已經接口:“不要再猶豫,如今你可不再是一個人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的笑容居然濃鬱起來。
我隻覺得臉一紅,是啊,我有了孩子了。
他瞧著我,良久,才輕聲道:“不知還有沒有這個機會,看著梓兒的孩子出世。”
吃了一驚,脫口道:“有,一定有啊。先生不是答應了我,好好活著的!”
他似乎才猛地恍然大悟,笑言:“是啊,答應了你的。”
目光,落在他消瘦的側臉上,徒然生出一陣恍惚之意。
先生……
此刻,想說的很多話,竟然一下子,都無從開口了。
一旁的廖滸上前,開口道:“少爺累了,休息一會兒吧。”
他“唔”了聲,聽話地行至床邊,躺上去閉起了眼睛。聽廖滸歎息一聲,我忙道:“先生不讓外頭的侍女進來麼?”他主動向沅貞皇後討要一個侍女,卻不用,那無疑會引得別人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