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

“你明天幫我聯係一下。”方浣說,“我要去趟歡宇。”

李樂樂說:“這事兒你不跟周哥知會一聲?”

方浣搖頭說:“我跟他說,他能替我解決什麼呢?替我去跟李光宇談判?這一切……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周哥說了。”李樂樂理直氣壯地說,“你的事就是他的事。”

方浣說:“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但是這件事……”他歎氣,揉了揉鼻子,繼續說,“你說他跟李光宇能有什麼仇?你之前一直為他們工作,知道他們曾經是多好的兄弟。如果不是因為我,你覺得周唯贏會和李光宇鬧成這個樣子麼?當然你會說,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的事,可原本一切不用發生的那麼突然啊。”

方浣想了很久,其實這是他和李光宇之間的恩怨,跟周唯贏從頭至尾都沒有一分錢都關係,但他們就是這麼讓周唯贏一直夾在中間。周唯贏口中的李光宇並非那麼不堪,可是呈現在方浣麵前的事情,卻比不堪更甚。他被步步緊追,每當他向前挺進了一步後,對方都會想方設法地給他逼退兩步才行。終於他們通過種種商業上的布局和見不得人的手段,把他逼到了角落裏。

他要回家去跟周唯贏抱怨麼?讓周唯贏去找李光宇談,然後他們兩個人像是無解的死命題一樣永遠都談不出個所以然來?方浣能感覺出來,周唯贏可以對他的父母斷得幹淨,是因為周唯贏對他的父母已經絕望了。

但是周唯贏對李光宇,並不是絕望,而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分手。

方浣不想再拿著兒女私情間接地逼周唯贏了,他不想讓周唯贏也陷入這種困境,他需要自己去承擔這一切。

“我問了,歡宇總經辦的人說李光宇最近一段時間都不在國內。”李樂樂說,“而且不是公辦出國,至於具體原因,打探不出來。現在很多事情都是羅宏盛在處理,特別是劉苑的聯名款的案子,是他主推的。”

方浣說:“那你幫我約他的時間吧,要快。”

李樂樂說:“你覺得他會見你麼?”

方浣說:“不試試怎麼知道?”

李樂樂拿著手機在手上把玩,良久之後才認命一樣地說:“如果出了什麼事兒,周哥要是跟你置氣的話,你自己兜著。”

方浣點了點頭。

現在去聯係也不會有個結果,一切都是懸而未決,該下班的同事下班了。方浣跟周唯贏說自己要加班晚點回去,其實是在騙周唯贏,他隻是想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給自己一些緩衝時間,免得被周唯贏看出來點什麼。

方浣踩著星光月色回家,當他站在自家樓下抬頭仰望的時候,忽然在這一瞬間理解了很多惆悵與難言之隱。然後給自己鼓了鼓氣,用最好的狀態去見周唯贏。

隻是方浣到家之後發現周唯贏開著電視在沙發上睡著了,茶幾上放了點緩解胃疼的藥。方浣摸了摸玻璃杯,水已經涼了。

“周叔叔,你怎麼了?”方浣半蹲在周唯贏的麵前,輕輕碰了碰他的臉。

周唯贏睜開眼睛,見到是方浣,說:“沒事,看電視困了,就給睡著了。”

方浣說:“你是不是胃不舒服?晚上吃飯了麼?”

“不舒服怎麼吃飯?”周唯贏笑了笑,起來說,“沒事兒,我習慣了,吃點藥就好了。”

“回頭有時間我陪你去看看吧。”方浣說,“老這樣也不是回事兒。”

“之前一直體檢,沒什麼的。”周唯贏開玩笑地說,“你少讓我受點氣,我就什麼病都好了。”

方浣捶了一下他,說:“我現在哪兒還敢讓你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