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認識他的時候就那樣了,隻是我一直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他。”方浣開口,小聲說道,“我一直都在給他惹麻煩,讓他操心。如果我自己能把這件事解決,能堅持不懈地給你打電話,或者幹脆去你們公司門口堵你,他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兒了?”說完,他抬起頭來看向李光宇。

李光宇仔細想了一下方浣的話,問:“你給我打過電話了?”

“嗯。但是你沒有接,你周圍的人說你不在國內。”方浣沮喪地說,“我又去找了羅宏盛,他也不肯見我。”

李光宇也不知道方浣去找過羅宏盛這件事。這時,他才想起之前跟周唯贏吵架的時候,從周唯贏口中聽到的一些細枝末節的信息。隻是那時他在氣頭上,根本懶得深思,隻顧著跟周唯贏置氣,現在冷靜了,才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周唯贏給他扣了那麼多帽子,他怎麼一個都回憶不起來?

“到底是什麼情況?”李光宇質問。

“這個問題不是該我問你麼?”方浣無力,“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我認輸好不好?我什麼都不想要了,我現在隻想要他好好活著。”

他從抵達醫院到現在,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戰鬥的氣焰。他已經沒有任何強勢的理由了,檢查的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周唯贏也沒有醒,一切都懸而未決,方浣隻感到彷徨,感到害怕。除了這些,他也沒有什麼其他過多的情緒。

“他是我兄弟!難道我想讓他死麼?!”李光宇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吼完了才發覺這裏隻是公共場合。他重重地出了一口氣,雙手抄在口袋裏,轉過頭去看向窗外。過了一會兒,才硬生生地說:“這件事,是我不對,我沒想到他……”

“現在討論對錯還有什麼意思?”

“你那件事……”李光宇含糊地說,“我會去看一下。”

這是在此之前方浣最關心的事,如果李光宇早一天鬆口,他甚至能開心地給李光宇弄個功德碑。可是現在,他已經不在乎了。

“他會沒事吧?”方浣問。

“……嗯。”

李樂樂買了吃的回來,方浣一口也吃不下去,隻喝了點水。李光宇在這兒呆著也沒什麼意義,索性先回公司,把一堆爛攤子捋清楚。

李光宇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跨域了大半個地球,抵達北京的當天晚上就去見周唯贏。發生了這樣的事後他也一夜未眠,身心俱疲的他看上去非常憔悴,心理已經瀕臨暴走的邊緣。

他叫司機來接自己,去公司的路上閉眼休息了一會兒,到公司後就把羅宏盛叫進了辦公室。

誰也不知道那天在李光宇的辦公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麼,看熱鬧的八卦群眾隻知道羅宏盛從李光宇辦公室出來之後臉色也不太好。並且當天羅宏盛所負責的全部工作都被通知暫停,沒有任何理由,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周唯贏是下午醒的,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醒來沒有什麼知覺,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他看著天花板看了好久,漸漸地,他看到了透明的管子,聽到了儀器的聲音,猜測自己好像是在醫院。

他第一個想法是,他躺了多久?方浣知道了麼?

他不想讓方浣擔心。

病痛加上身體虛弱,起初他總是昏昏沉沉,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著的時間變長了,醫生告訴他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周唯贏問:“我家裏人呢?”

“是那個很年輕然後特別瘦,臉上有血管瘤的男孩兒麼?”醫生說,“他這幾天一直在醫院,在外麵等你呢。”

周唯贏在ICU裏躺了三天,方浣沒敢看他,他怕自己看了周唯贏之後會繃不住,死活不想離開。索性幹脆不見,等周唯贏從裏麵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