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速的離去,蘇北甚至來不及掙紮和反抗,等她從顧言的魔爪中解放,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睫毛上都沾滿了麵粉。

蘇北哭笑不得,顧言卻一本正經:

「我是因為你才讓我哥欺負的,自然要欺負回來。」

蘇北看著顧言一臉的麵粉,不用照鏡子也能想像自己是個什麼樣子,可是顧向南卻還是乾乾淨淨的模樣,這實在讓她覺得極度不平衡,傳遞給了顧言一個眼神,他竟然也理解了,微微點頭,和蘇北一起快速的抓了一把麵粉撒向他。

於是,一場麵粉大戰就此展開,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房間。

後來累了,顧向南趕蘇北和顧言去洗漱,自己則收拾熱鬧過後的狼藉,蘇北要幫忙,顧向南卻不許:

「有大人在,小朋友可以偷

懶。」

他是在說自己剛才的舉動幼稚,可是他不也玩的開心嗎?但蘇北沒計較這些,他想一個人收拾就由著他去吧,反正自己也好累,根本不想動。

顧向南不僅收拾好了狼藉,更是一個人將未包完的餃子包完,放任兩人洗漱完去休息,他看著換完衣服的蘇北坐在沙發上很累的模樣,不由笑了。

他多麼想一直這樣下去,看她笑,看她鬧,看她和自己最親近的家人不分彼此的玩笑,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簡單,快樂,充實,也滿足著。

晚上11點,顧向南將煮好的餃子端上桌叫兩人過去吃飯,蘇北卻在看到那醜到沒有形狀的餃子時有片刻的怔忡,顧言倒是沒有任何意外,但看到蘇北這般,還是開口解釋:

「我哥為了給你包餃子,整整學了三天,浪費了無數麵粉,但包餃子就學的一般般,不過也能吃,不是嗎?」

蘇北聞言抬頭看他,顧向南的臉上竟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窘迫,他笑笑:

「下次會更好。」

蘇北張口想說不必這樣,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最後她看著他,說一聲:「謝謝。」

這份心意,她無法辜負。

三人吃了餃子,顧向南開始穿衣服,蘇北以為他要離開,心底竟有隱隱的失落感,她以為是春節的原因,也沒去深究,看他一眼:

「要走了嗎?路上開車小心。」

沒道理繼續留下的,顧向南能在這個特殊的時候陪自己一起度過自己已經是感恩,他還有自己的家人要陪,根本沒有義務繼續陪自己,蘇北已經知足,起身相送,卻被顧向南笑笑揉了揉額前的劉海:

「趕我走?」

蘇北微楞:

「不走嗎?」

顧言也起身穿衣,站起來走過蘇北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嘴裡說著不喜歡,可我為什麼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不捨?」

蘇北不知是心虛還是尷尬,當即垂下了眼眸,顧言又說:

「此地無銀三百兩。」

蘇北鬱悶:他真的是自閉症嗎?哪有自閉症這麼多話的?

她以為顧向南會跟著顧言調侃自己幾句,可他沒有,依舊是溫暖如初的笑意,看著自己的目光帶著濃的化不開的寵溺,說:

「去換衣服。」

「做什麼?」

「放煙火。」

2007年的最後半個小時,顧向南駕車載著蘇北和顧言去了深城的海邊,或許是春節的原因,遠處的萬家燈火和時不時飛上天空絢爛綻放的煙火,讓深夜的海灘並不覺得寂靜,也不會有害怕的感覺,身後是高樓林立的市區,那裡也有一朵朵的煙火不斷升起。

蘇北突然有了一種強烈的感覺,她此生都會記得這個時刻,記得身邊的他。

蘇北懼冷,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也不覺得暖和,海風吹過來,她覺得自己有被刮跑的趨勢,顧向南走過來,把她身後的帽子戴在她的頭上,又摘下自己的圍巾細心的為她圍好:

「怕冷可以去車裡,那裡也可以看的到。」

蘇北搖頭,像個固執的孩子:

「不要。」

顧向南笑笑:「那我們就快點放。」

他開始和顧言忙活,將後備箱的煙火一箱箱的搬像沙灘,蘇北也去幫忙,顧向南這次倒沒攔著,說了一句:「運動一下會覺得暖和。」

隻要是對她好的事情,顧向南都不會排斥。

成排的煙火一一擺放完畢,顧向南垂眸看了一眼時間:

「還有兩分鐘就要跨年了。」

蘇北點點頭:「很特別的跨年。」

顧言對此卻嗤之以鼻:「很幼稚。」

顧向南沒慣著他:「去車裡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