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目光沒有在靖國將軍(天蓬)的臉上過多的停留。她消失在夜色中,帶著離去之前的那一抹寒冷的笑意。
三百尺外是一群麵無表情,身披鐵甲的戰士,他們望著將要化為灰燼的驛館,手持鐵槍,雙目有神,齊齊呐喊“吼吼”,就像每一次在戰場上得勝而歸的亢奮。
而立在戰士前方的天蓬元帥僅僅是輕描淡寫地微微一笑,他輕歎道:“庸人而已!”
“碰!碰”
火海中凸起一根金色的棒子,三米見方粗細,渾身金光,看得那眾將士瞠目結舌,不知是何物。
天蓬元帥識得定海神針,心裏一沉,目光猛然一縮,暗暗揣度——“難道是他麼?”孫悟空聲名遠播,三界鼎鼎大名,身為天界的元帥自是與他交涉過幾番,天蓬元帥心性怯弱,自然未與悟空有過生死角逐,不過對這名號自然是清楚以及畏懼。
那兀自凸起的鐵棒正是定海神針。
鐵棒此時已經靜止,不再伸縮,見那鐵棒頂端,盤腿端坐著一眉目劍星的和尚,雙目緊閉,雙手合掌,好似在參悟著天與地,人與神的奧秘。
這和尚正是玄奘。
前些被玄奘整治過的那將領,快速由後向前,拱手跨步道:“將軍,便是此和尚。這和尚還有一長毛和尚,本事十分了得,伸長脖子與我砍。”
天蓬元帥的亡故之妻,萬薇兒是靖國公主,天蓬在妻子逝去之後,蓋將軍府為靖國府,自己又號靖國將軍,借此來寄托哀思之情。
天蓬麵色沉重,舉目望著那鐵棒之上的玄奘,喝道:“和尚你路徑我萬境國內,為何不去我的府邸坐坐。”
玄奘睜開雙目,眼中透著笑意,回道:“你這將軍府若有女人我便去,若有美酒我也去,若沒有此兩者,即便是與我萬般討好,我也不去。”
天蓬雙目困惑,這和尚怎麼要美酒女人?不是說出家之人六根清淨,拋卻紅塵俗世,哪有和尚點名要女人與美酒的。
天蓬麵做難色,自打靖國公主亡故之後,他便斷了五葷三厭,天天隻吃齋飯,附院內的丫鬟也都被辭退,隻有雄性牲口在府內來回遊蕩。玄奘所提那兩個要求,無一能夠辦到。
天蓬詰難道:“和尚,你方外之人,要美酒女人作甚?”
玄奘從鐵棒頂端立起,宛若紈絝子弟模樣,道:“嘿嘿,將軍,美酒是用來飲用的,常言道‘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和尚飲酒早已不是什麼摩登的事了。至於女人麼?”
玄奘兩眼珠子一轉,竊笑一聲,“嘿!將軍,貧僧一正常男人,要女人當然是那事了,難不成還請來與我一起研討佛法麼?”
天蓬十分詫異,他看那玄奘十有八九似流氓,八竿子打不著和尚的形象,便認為玄奘是那汙穢不堪的淫僧,或是妖魔幻化,來此造次的。
玄奘又是一聲冷笑:“將軍,你仙風道骨,模樣也生得俊俏,怎麼幹起了背後放火的勾當,幸好這驛館之內人去樓空,要是燒死了個男人,燒亡了一個女人,你罪孽就忒大了。”
玄奘想,男女本一陽一陰,世界少了一陰便多了一陽。陰陽不協調,世界多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