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萬般想不到,流氓一世的自己竟然會栽在一隻烏鴉手裏,這真是:
生不知造化定,死方知劫數來。
萬般因果昭昭,無垢無塵真好。
玄奘魂魄飄飄然,越過那些烏鴉,宛若秋葉般隨威風吹佛。自古:
生有妖魔神佛,死有十殿閻羅。
七魂七魄盡飛,黑白無常管走。
迷迷糊糊的玄奘狠狠揉了揉兩眼,嘿!這自己身形極度扭曲,又輕飄飄的。玄奘卻是叫不出聲來,隻覺得怪異,這方才不還在鎖妖樓上麼?怎麼會在這茫茫的天際之間,再說,玄奘這一身的法力,怎麼施展不出?
正待玄奘迷惑不解之時,空中飄來一個白臉瘦子,一個黑臉胖子。
“閻王叫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玄奘,來跟我們走吧。”這瘦子與胖子都手搖鈴鐺,嘴裏嘟噥著。
玄奘畢竟是見多識廣的,在那些佛經裏,可都記載得很是清楚,玄奘大叫道:“莫非……莫非兩位是黑白無常?”
那瘦子與胖子也不搭理,隻是一人一手把玄奘兩肋勾住,一陣疾風過後。玄奘就進入了黑森森的地府之內。
這活人肉身活在人間,這魂魄便是要活在地府。玄奘一入地府,他渾身都有了力氣與法力。在那油煙滾滾的地府內,玄奘很是氣憤。自己好歹也是佛門子弟,早已超脫了六道輪回,這閻羅王好大的膽子,連他也敢抓?再說,這玄奘曾經口口聲聲說自己與地藏王菩薩是親戚。
古來親戚有三層意思,其一便是那等的血脈相連,這等的親戚便是骨肉間的,與生俱來,不得不賣人情。這其二麼,便是那等狐朋狗友之間,無血脈相連,有情誼之實。這等的親戚,最是豪爽。其三麼,便是那等順水人情,本來無甚淵源偏偏為求好辦事,來個牌麵,便親戚長,親戚短的。
這玄奘好不要麵子,哪裏與那地藏王有甚麼關聯!隻是都是佛門子弟,這地藏王菩薩與玄奘一樣,都是如來得意門生。玄奘見了地藏王,得叫上一聲師兄!可人家地藏王與佛門其他子弟都鄙視玄奘,覺得玄奘是如假包換的一顆老鼠屎。
玄奘麵帶三分微笑,對著用拇指粗細的鐵鏈拴住自己的黑白無常,道:“你們這兩個小廝好生膽大,你們定眼瞧瞧,我可是西天的羅漢轉世,今生奉了唐王之命,去西天佛祖門下,拜求真經的。你們竟然膽敢將貧僧捆來,這羅漢乃是佛身,不入六道輪回,便是你們閻羅王見了貧僧那還得跪在地上唱征服。你們這兩個小廝,小心你們的官帽不保。”
玄奘剛把話說完,那白臉的瘦子就賊賊一笑,定眼瞧了瞧玄奘,見玄奘長得可人,便用手抓了玄奘臉蛋,道:“你這皮白肉嫩的和尚,你是甚麼西天羅漢轉世。瞧你這肌肉,瞧你這模樣,看定是那人間的淫和尚。這生死冊上分明記載了,你陽壽於今日已盡。莫要吵鬧,與我去見閻王在明斷是非。”
這玄奘被黑白無常裹挾到滿臉鐵青的閻羅殿上,那閻羅王生的好生威嚴,但見他是,發如粽葉粗,滿嘴齙牙,雙目圓睜。 身有一丈一尺高,世人都隻能仰視。
閻羅王大喝道:“殿下跪的是何人?”
黑白無常遂上前,把玄奘的身份說了一遍,道:“這廝原名陳玄奘,無父無母,小時候被養父虐待過,屁股上刻著一個狗字,這沉玄奘小些時候把他的養父活活打死,眼看無依無靠,便去寺廟裏當了和尚,這自古和尚六根清淨,他倒是萬般淫念,不但吃肉飲酒,還肆無忌憚的把妹。也不知道最近怎地,既然閑雲野鶴到了女兒國內,被烏鴉啄死。”
那閻羅王鼻孔喘氣,宛若雷鳴,他把桌案一拍,這閻羅殿都驚了三驚,道:“這和尚,我還認得,前番就是來本王這地府搗亂。牛頭馬麵,把這淫和尚拉到油鍋裏好好的炸一炸。”
這在兩邊站崗的牛頭馬麵立馬上前,正欲把玄奘抓起,可玄奘卻轉身給了那牛馬馬麵一人一腳。這玄奘力量甚大,那牛頭馬麵被一腳踹出三丈遠,口吐鮮血,當即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