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這些都不是我現在該考慮的問題,我正趕著去赴童虞茜的約。童氏集團融資上市,今天在南郊馬場搞慶功宴,我也在受邀名單之列。
童家的慶功宴其實跟我沒多大關係,到場的基本都是童叔叔生意上的朋友,我壓根就不認識,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可童虞茜非要我去,我以為她無聊才找我陪她消遣,誰知她反復叮囑我一定要把夏彤帶上,我頓時明白了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蘇適多年的暗戀對象是童虞倩,童虞茜又跟童虞倩長得一模一樣,所以她很不謙虛地把自己擺在了蘇適的女神的高度,對於蘇適交什麼樣的女朋友,她比我阿姨還要關注。
當年我問童虞茜為什麼要操這份心,她說:“好歹我也是蘇適的女神啊,他找的女朋友就算不能跟我一樣光芒萬丈,也不能相差太遠啊!要不然顯得我跟那些女的是一個級別的,我多掉價!”
我說:“蘇適的女神是童虞倩,又不是你。
“反正我們長得都一樣,沒什麼差別。”
我竟無言以對。
阿姨每次一下任務,讓我去會會蘇適的女朋友,童虞茜都總喜歡跟去湊熱鬧,還不忘提醒我:“打扮漂亮點啊,別輸在氣勢上!”
我實在想不透,就問她:“蘇適帶女朋友來吃飯,我們打扮得那麼光鮮亮麗幹嗎?我是他姐,又不是去砸場子的前女友。”
“我們得撐住氣場,讓她知難而退啊!她連我們這關都過不了,還想入你阿姨的眼?”
仔細想想,我覺得她說得也挺有道理。
於是就這樣,在四五年的時間裡,我和童虞茜樂此不疲地參與著蘇適換女朋友的遊戲,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攪黃了他的戀愛。
如今童虞茜強烈要求我把夏彤帶去,多半也是想看她出醜。
回國後我曾跟爸爸去過幾次南郊馬場,那邊有全玻璃結構的花房,亦是家主題咖啡廳,很適合唱個慵懶的下午茶。童家選擇在南郊馬場舉辦慶功宴,活動內容不外乎就是喝喝咖啡、騎騎馬什麼的了。夏彤那樣的女孩子從小就身無長物地長大,必定很難融入我們的圈子。我想,以童虞茜的功力,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讓夏彤丟人丟到姥姥家。
蘇適介紹夏彤給我認識之前,至少應該抖了一半的料給她,不出意外的話還會讓她離我和童虞茜遠點。可我通知夏彤的時候,她居然很開心地答應了。我有些捉摸不透,同時又有些於心不忍:夏彤和蘇適那些前女友不太一樣,除了門當戶對這一條,無論外貌還是學識,她配蘇適都綽綽有餘。
猶豫了半天,我心一橫:不管了,阿姨交給我這個任務,我好歹也要給她個麵子,象徵性地費費心。就像童虞茜說的,如果連我們這關都過不了,她就更別想人阿姨的眼了。
我給夏彤發了條資訊,確認了一下碰麵的時間地點,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我的騎馬裝。
從英國回來後我就再沒騎過馬,那幾套騎馬裝也不知被我扔在了哪個角落。翻了好半天,我才從抽屜的塑封袋裡找出一身。非常熟悉的一套騎馬裝備:白色襯衫、棕色馬甲、棕色褲子、棕色馬靴,這是宋南川送給我的。
我莞爾,拿出衣服在鏡子前比了比。衣服還是那麼合身,很襯我的膚色。宋南川的眼光一向都是很好的。
我差一點就忘了,三年前,是宋南川在英國約克郡的馬場教會了我騎馬。他騎馬的樣子比他在講臺前上課時還要迷人,在陽光下策馬的他仿佛天生就是英倫貴族。他在馬上向我伸手、對我微笑的畫麵,至今仍停留在我記憶中最敏[gǎn]的地方。
我不敢繼續回憶,我害怕再這樣下去,即便是虛幻的他也能讓我越陷越深。畢竟,我曾經是那麼地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