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的是要擄人麼?”

趙黼利利落落後退一步,舉手將她攔住,道:“聽我說完了再走也不遲。”依舊十分憊懶。

雲鬟道:“想怎麼樣?這是將軍府,也由得胡鬧?”

趙黼道:“哪裏胡鬧了?”伸手將背著的一個小包袱解了下來,雲鬟方才隻顧盯著他身上那醒目的碎花去了,竟未留意這個。

正不知他要如何,趙黼從裏頭抓出一件袍子,道:“事不宜遲,快換上。”

雲鬟垂眸一看,竟是一件淡藍色的男裝,雲鬟失笑:“這是什麼?”

趙黼笑:“給你的。快些穿上,六爺帶你出去逛街耍子。”

雲鬟著實忍不住,垂著眼皮冷冷地瞥他一眼,轉身欲走,不料趙黼眼疾手快,探臂在她麵前一擋:“你不穿,我幫你穿可好?”

雲鬟盯了他一會兒:“世子,你瘋了麼?我若不回去,立刻會有人找我,若鬧出來,世子想怎麼樣?”

趙黼漫不經心道:“你當我想不到這個?放心,早安排妥當,你快穿上。”說著,把衣裳一遞。

雲鬟將他的手推開:“找別人胡鬧去。”

趙黼上前一步,雙眸眯起:“你若不穿,我點了你的穴道,立刻給你換上。你自個兒選?”

此刻的趙黼,除了麵孔依舊有幾分稚嫩,氣勢略差,幾乎就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了,雲鬟被他氣勢所逼,幾乎禁不住,本能地極想後退。

趙黼哼道:“六爺耐心可是有限的,我數到三,你若不動,就是要我幫你的意思。”他說著,便看雲鬟:“一……”

雲鬟冷看他一眼,抬手把衣裳抓了過去。

趙黼倒也知道,便轉過身去,聽到後麵窸窸窣窣響動,過了會兒,雲鬟冷道:“好了。”

趙黼回頭看了眼,噗地便笑道:“頭發還不像。快些整理一下。”

雲鬟麵無表情:“我不會。”

趙黼道:“在素閑莊的時候你沒弄過?跟我搪塞?不過六爺會綰發,我來幫你……”他說到做到,挓挲著雙手便要過來給她弄頭發。

雲鬟忙後退:“不必了!”她在素閑莊的時候常自己綰發,此刻因也並未梳那繁複發式,倒也極容易的。

當下雲鬟舉手,把頭上一枚珠釵一枚銀釵取下,將頭發打散,又極快地在發頂心上綰了一個髽鬏,隻用那銀釵綰住。

趙黼見她身著男裝,清清爽爽,俊秀異常,又因她天生並無女兒家的羞捏之氣,這般氣定神閑,冷冷淡淡地,卻如一個不折不扣的清俊男孩兒。

趙黼不由讚道:“好好,這樣一來,就很像是爺的小廝了。”

雲鬟置若罔聞,隻冷眼看他,趙黼渾然不在意,又攥著她的手,拉著往外而去。

不多時出了林子,從假山之中穿過,一路上竟不曾遇見人,不多時,便見來至一處角門跟前。

雲鬟忍不住道:“你不要鬧得太出格了,尤其是別連累了表哥。”

趙黼道:“放心,他知道。”

雲鬟有些吃驚:“你說什麼?”

趙黼卻不回答,引著她出了角門,門外有幾個季府的小幺們在玩耍,也不理會他們,旁邊有一輛馬車停著。

趙黼上了車,又把雲鬟拉了上來,驅車而行,他不說去何處,雲鬟也自不問。

車行轆轆,雲鬟垂著眼皮,心裏惦記季府的事兒,不知趙黼到底做了什麼,又不知季陶然是否真的“知道”,又會如何做……會不會鬧出來之類,默默思量了半晌,忽地聽趙黼道:“你對季呆子是極好的,親來看他,他自然高興的緊呢?”

雲鬟不答,趙黼又道:“這兩日小白跟他父親爭執,如今住在蔣府內……”

雲鬟聽了這句,眉尖微動,長睫眨了眨,似要抬眸看他……卻終究不曾。

趙黼看在眼裏,又試著問道:“你也不問我他們為何爭執?”

雲鬟終於抬眼看他,趙黼笑道:“還記得你說會第三個死的那人麼?就是因他。”

雲鬟脫口道:“方督學?”

趙黼道:“可不是麼?這個人是個燙手的山芋,又是個壞透了的胚子。你大概還不知道呢,看著道貌岸然的,其實竟然喜好男風,尤其喜歡那些小孩子,蔣勳就曾被他……”

震驚太過,竟蓋過了聽說這等醜聞的難堪之意,雲鬟驚看趙黼:“你說什麼?你說、方督學他……”

趙黼道:“你不信是不是?隻怕滿京城內的人都跟你一樣不信。怪不得白四爺不肯聽小白的,其實換了是我,我也不聽,畢竟這書院內都是些官宦子弟,又怎能分清哪個被褻玩過呢,傳揚出去還了得?倒不如息事寧人的好。”

雲鬟聽著這一番話,一時如雷轟電掣。

前世,由儀書院出事之初,事情還哄鬧的滿城風雨,乃至死了第三個人——也就是這方荏方督學之後,事情卻又很快地被壓了下去,最後,這樣一件轟動京城的詭異連環殺人案件,竟不了了之。

就算後來雲鬟進了江夏王府,——王府書庫之內藏著許多不為外人知的記載,比如先前關於黃誠之事的來龍去脈……可是涉及這一件案子,卻並沒格外多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