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段(2 / 3)

慕連舟當然是鐵定能把眼前這老頭子擺平了,隻是他單刀直入的話並不是由於他的自信,而是他發現今天有個更有意思的人在場罷了。

老莊主往椅背上靠了靠。說實在的,他潛意識裡沒怎麼把慕連舟放眼裡。他瞇起眼,手指「吧嗒吧嗒」的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椅背。「平白無故跑出來個閣主,叫老夫憑什麼聽命於你?」

慕連舟笑了笑,眼中卻疏無笑意。

廉真暗歎,剛認識慕連舟的時候,他總喜歡木著張臉。隻是有一天,木槿衝他吼了一句:「你再板著個死人臉,搞不好哪天你那卓小姐就是迎麵遇見你也認不出來!」自那以後,慕連舟便學會了笑。隻是那笑看在別人眼裡,不過是嘴角彎起個了毫無溫度的弧罷了。

慕連舟從懷裡掏出一疊文書樣子的信箋,一揚手,指厚的幾頁紙平平飛向老莊主。

老莊主一把抄來,暗暗嚥了口唾沫。慕連舟不過隨意的揮了下手,便是尋常學武之人苦練個一二十年才有的造詣。老莊主輕蔑之心大有收斂。待得他一眼掃上那幾頁紙的內容後,整個臉便黑了下來。

老莊主忍著將手中薄紙撕碎的衝動,咬牙道:「慕閣主這是什麼意思?在威脅老夫嗎?」

原來老莊主有兩個兒子,皆在錦都做些金箔生意。雖說溯洄山莊是江湖門派,但在江湖混的再開,全莊上下幾百張嘴也得吃飯,銀子也得靠正規渠道掙。慕連舟適才甩去的便是老莊主那倆個兒子的幾處店舖的房契,原本屬著他兒子名字的地方,正赫然寫著「慕連舟」三個大字!

「連舟不敢。」其實他敢。「這不過是個一份兒薄禮罷了。」

「什麼薄禮?」老莊主覺得不對。

「想當年,嵇老莊主一隻白虎長刀力挫關東七鬼,自此一戰出名。而後一連數月接連不斷收到各種戰帖,皆是以命相搏,您卻奇跡般的連勝三十九場,如此功夫,連舟也著實佩服!」這話說得誠懇,聽得老莊主一顆不禁誇的心忽悠悠的飄,連臉色都大為緩和。這讓唐卿在一旁不住悶笑,這老頭子心裡想什麼臉上都掛出來。

慕連舟話鋒一轉:「不才小可想求您老指點一二,手頭沒些謝禮怎行?老莊主若肯應,適才那些地契,便當在下的見麵禮。」

「什麼?拿著簽著你慕閣主大名的地契來給老夫當見麵禮,敢情你消遣老夫來著?」老莊主大怒。

「怎敢。隻是莊主一旦收下此禮,連舟絕對不再打此地契半分主意。還有,」慕連舟從懷中又掏出兩份信箋,遞了過去。「這是滇西、贛南的兩張地處繁茂商界的地契,當地官府早已被我打通。」言下之意便是老莊主那兩個兒子又多了兩處市場。

老莊主凝神片刻,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佔便宜。不過是動動手,也未講明輸贏(況且自己怎麼會輸給那個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呢?!),幾張地契便到手,還能挫一挫這鳥閣主的囂張氣焰,何樂而不為呢?

唐卿看著老莊主神色之間的變化直翻白眼。這老頭子怎麼沒點城府呢?

慕連舟淡淡掃了眼一旁的唐卿,什麼話也沒說,緩緩走到院中,單薄的身子似是一場雨都能砸出萬點坑。

可偏偏這單薄中卻似乎被一個名為「孤傲」的氣息支撐著,隻一眼便知曉什麼叫做「屹立不倒」。慕連舟攝人的風采令唐卿有些失神。

老莊主站起,抄過身側的白虎長刀。那一剎,唐卿恍惚中以為眼前那緊握一人高長刀的不是個老者,而是個虎嘯生威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