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把你送到書聖床上的‘姐姐們’也挺厲害的,一出手就攀上了一條大魚,以後還不是有了靠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到死都不用愁……”

“啪”。

連塗忽然麵無表情地抽了她一巴掌。

小姑娘們嘩然:“你怎麼突然打人啊!”

“我要去叫人了!讓師長教訓你!”

“第一,他救我是出於好意,書聖是個好人,和你們這群蛀蟲完全不一樣。”

連塗抽劍出鞘,劍尖指著之前說話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女孩兒。

“第二,我能進浣劍門是因為我天賦好,根本不是因為你們說的那些肮髒齷齪的理由。”

女孩子捂著臉咬緊牙:“區區一個女修談什麼天賦——”

“誰告訴你的?”

“我師兄師父都是這麼說的!”

“那他們就說錯了。”連塗幹脆利落地說道,“你們可以反駁我,但是在那之前,先打贏我!”

“……”

沒有人敢於動手。

因為他們都知道,連塗很強……這個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睡覺到天亮、修煉時間看上比別人都短的小姑娘,手指上盡是粗糙的傷口和老繭,靈氣在丹田內運轉,除了夜晚沒有片刻停歇。

她始終記得書聖岑絳的那句話:“連塗,你要記得拋棄掉自身的過去,永遠向著前方更高處邁進,時刻鞭策自己不要停下腳步,不要放下手中的刀刃。隻有這樣,你的記憶才不會在你明白更多道理時成為負累。”

她沒有一刻放下手中的劍。

但是沉重的過去仍舊像山一般壓在她的肩膀上,從未減輕分毫。

或許是因為,斬斷的東西,還不夠多——

老人輕輕敲擊著木門門板。

“咚,咚,咚。”

有節奏的沉悶地響聲。

穿著素色長裙的少女從深夜的夢境中驚醒,匆匆披上外衣走到門邊,一邊開門一邊問道:“誰啊?”

“是我。”老人說,他佝僂著脊背,手裏握著一簞瓢,喝了一口老酒,打量著開門的少女,緩緩說道,“一百多年了吧。當年我將你從常芳樓裏麵帶出來的時候,你比現在看上去還要小一點。”

“!”

少女陡然間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目光中,佝僂著的老人的身影瞬間變化,個子拔高,皺紋與白發盡褪,變成一位盡管衣著粗陋卻難掩風華的中年男人。

“……岑絳。”

她叫出了那個名字。

“是我。”書聖說道,他眼中的少女也變化了,長高了不少,眉目間多出幾分英氣少了一些柔美,正是臥滄山霜旻峰峰主連塗。

“他們說你現在在這裏,我還以為隻是假消息、或者很大可能撲了個空。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連塗,很久不見。”

“很久不見。”連塗說,“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別打這些沒用處的馬虎眼。”岑絳搖了搖頭,“黃鶴樓樓主不是在你們這一方嗎?他怎麼會不知道岑天驕是我的養子?既然驕驕拿到了名額,我必然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那個男人謀劃之深讓我不得不歎服,我本以為自己為了驚雀野汲汲營營這些年,已經算是準備充分得了,卻不成想黃鶴樓樓主居然做得到將全天下人當成傻子玩弄。”

聽他提到溫勉,連塗思緒飄遠了一瞬,又很快集中注意力:“我說我之前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而溫勉在小驚雀野發生變化之後也沒有和我聯係過,你信是不信?”

岑絳背著手:“我信。而且我更相信我會是第一個找到你的人。”

“你打不過我。”默默對視了片刻之後,書聖忽然說道,“戰鬥沒有意義,而且我們這邊的勝算絕對超乎你的想象,就算是黃鶴樓樓主親自下場為你們提供情報也未必能行,更何況他現在的立場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