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有種衝動,剖開這個人的腦子,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什麼。
說她膽大吧,小動一下就喊痛,一點小傷就流淚;說她膽小吧,明明命陷他手,卻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還有心☆
司空手心攢緊。別氣,別氣,別讓這臭丫頭趁了願。
走過去,倒真給重穿解了繩子。
重穿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輕輕轉轉手腕。
這繩子勒過的地方,反倒腫起來了。
唉,這個下藥的人,真是浪費,小小一碗粥,下了足可藥倒一頭大象的份量。
隻是轉轉手腕這樣的動作,都已經累得不行。
還好,手腕裏藏的仙鶴神針尚在。
“吱呀”一聲,門又開了。
“怎麼給她鬆了綁?”進來的人看到重穿身上沒了繩子,很是生氣。
“不是下了藥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古怪功夫那麼多,不怕點穴,不怕毒,萬一這藥沒效果呢?”
“那又如何?”
“如何?”那人氣得“嘿嘿”兩聲,幾步走到床前。“這樣,如何?”
重穿隻聽得長劍出鞘的聲音,然後左右手腕一陣劇痛。
“你做什麼?”司空驚怒。
“你不是看見了?”那人冷笑,滿含怨毒,“挑了她的手筋,就做不了怪了。豈不是最安心的法子。”
重穿心裏冰涼。
知道這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但是這麼快就下狠手。
手腕劇痛,牙關咬緊,一聲不吭。
額頭卻冒出細密的汗珠。
司空看在眼裏,一陣莫名的慌亂。
“你怎麼敢?”
“我有什麼不敢?”那人輕蔑地笑。“你不是喜歡那誰嗎?怎麼好像又對她挺感興趣的樣子?”
傖啷一聲,司空劍已抵在那人咽喉,森然道,“左岸書,在我改變主意之前,速速離開。”
左岸書“哼”了一聲,跺下腳出去了。
司空急急走到床前,抓起重穿的手腕,自懷裏拿出金創藥來給她搽上。
“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重穿咬牙,“幫我把這破眼布扯了吧。”
我看你們壓根不怕我知道你們的身份。
不過這並不值得高興,人家這麼做,隻說明有信心自己跑不了。
是,之前就已經很廢了,別說現在。
司空猶豫了一下,揭開了她腦袋上的布條。
少女蒼白的臉上,眉頭微微皺起,眼睛睜一下,立刻又閉上,以適應突然出現的光明。
然後,那琥珀色瞳仁慢慢打開,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眼神清涼,卻沒有一絲意料中的恨意和掙紮。
“你自己躺一會吧,別亂走了,外麵布得都是人。”
司空不知道為什麼,沒辦法直視那雙眼睛。
轉身走出房間,帶上了門。
重穿待他出去,吸了一口氣,極慢地靠著床半坐起來。
剛才她一直默默運功,抵抗體內的藥性,本已小有成就,沒想到被左岸書一氣挑了手筋。
唉,為什麼有些人的愛恨,可以那麼強烈,又那麼莫名其妙,自以為是。
艱難地,極其緩慢地挪動自己的右手,一點點,抽出左手手腕裏藏著的銀針。
就這麼幾個動作,已經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