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談了,信號很明確。
這個男人,表麵親和,其實很危險。她一點,也看不明白。
馬車繼續前行。
曲沒南在車裏的時候,總是自己本來的麵目,出去了又會帶上麵具。
有時候整日不說話,情緒好時又會抱抱她,跟她說笑幾句。
隻是再沒有說起那日一般的話題。
重穿對著曲沒南,總是很沒主意。
那個人看她的眼神,有歡喜,有糾結,有一點點憐惜,也有一點點厭憎,更多的,是莫辯的深沉,看得她心裏發毛。
如此走了兩個多月,終於到了一個所在。
聽外麵聲音甚是喧嘩,曲沒南用一床錦被將她整個裹了,連一絲縫隙都不露,抱下馬車。
這一路雖然好吃好穿伺候著,但是五香軟筋散也一直沒有停。〓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重穿就像一團移動軟肉,漫遊過喧嘩人聲,漫遊過庭院深深,然後被打開,放在一張裝飾華美的大床上。
要說這感覺,如果把她剝光,簡直就是帝皇臨幸的場景。
隻不知道,自己要見的這個大人物是誰。
四下打量,這房間是她生平僅見的精致,華美異常。
水晶宮燈,蘇繡綾羅,鏤刻紅木家私,琳琅玉器用具,
甚至還鋪著波斯地毯。每一個小件都是值得把玩的精品。
雖則華麗,卻一點不顯累贅俗豔。
近窗口的地方站著一個人,金環束發,一襲紫衣,全身暗紋刺繡,要動作時才會掩映反光。
身材頎長,氣質高貴,麵目俊雅,看去四十許人。
重穿一看到他的臉,就呆住了。
“就是她了?”那男人開口,聲音跟曲沒男很像,隻是更低沉,更富磁性。
“是。”曲沒南略有些疑惑地看著重穿。
“怎麼傻傻的?”男人微微皺起眉頭,走近幾步。
“南宮恨。”
重穿點點頭,肯定地喊了一句。
那男人身子一震,停下了腳步。
“你,認得我?”
曲沒南偏頭看著重穿,掩不住一臉詫異。
重穿很想笑。
你認得我?
我何止是認得你。
上一世顛沛流離,受盡情傷,是因為誰?
那糾纏了自己和菲菲一生痛苦的根源,是誰?
顧正旭,原來你這一世,一樣不要我,一樣這麼冷情。
南宮恨靜靜站了一會,看著少女變幻的麵孔。
眼裏滾過一絲厭惡,又最終泛上可以稱為溫情的脈脈表情。
“你叫重穿?”聲音真好聽,跟顧正旭的一模一樣。
“是。”
南宮恨走前一步,微微低下頭。
“我是你父親。”
啊,我知道,看到你的臉,我就猜到了。
“幸會,無恨樓主。”重穿扯出一絲笑。
不可能了。無論哪一世,我都不會再叫這個人一聲父親。
“無恨樓主?”南宮恨的眉毛絞了起來。
真是美男子啊。這麼大年紀了,皺個眉還是這麼好看。
曲沒南在旁邊看著,莫名想笑。
無恨樓主,太有才了。
我也不說不認你,也不哭訴痛罵,我隻是無視你。
這樣的淡漠,才是真的不原諒吧。
直接斷了你所有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