攆中吧。”
雲聽音一手輕撫麵紗,道,“聽音自是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可聽音即刻要遠嫁,望大人能通融,讓聽音與兄長話別幾句。”
“這……。”
張瑞祺猶豫不止,他也不是笨人,深知如若不讓雲聽音和雲聽軒話別,他們是再難舉步,若要與雲聽軒硬拚更是下策。
可雀屏國即在眼前,雲聽音此刻與雲聽軒見麵,怕是會引得蜚語漫天,傳入鳳王南宮陵光的耳中便棘手了。
張瑞祺的擔憂,雲聽音自是明白,可此時不安撫雲聽軒,任由之,那會更為難辦。
“張大人不必過慮,這裏麵的分寸聽音自有主張。”
她的話音剛落,便在人群中一道身影風馳電掣向她而來,帶著大漠的風沙,帶著多年思念,將她抱起一同飛躍向遠方。
耳邊的風帶著涼意呼嘯而過,卻微微吹痛了她的臉頰,不禁埋首在他懷中,聆聽著他一如當年的砰然心跳。
他也回應她更為熱烈的懷抱。
“聽軒哥哥。”
她柔柔的喚著,可她的聲音中更多的是對他的愧疚,明知他的心意,卻狠狠的傷了他的心。
他身軀一震,急馳的景致頓時緩了下來,兩人輕如鴻毛飄然落下。
她抬首望向四周,一片竹林翠綠,如似師父的翠竹穀,一陣竹枝徭役,陽光穿透竹葉的翠綠,投映在地點點光斑。
抬手在額前,遮擋那光斑些許,卻也在那光斑之下,望著多年未見的他。
當年懷恨負氣的青澀少年,如今在多年大漠風沙的凜冽中,變成偉岸的大丈夫了。
記憶中皎潔溫潤的臉旁,添了幾分麥色的穩健,明豔似驕陽的瞳眸在那細長的丹鳳眼中,多了幾分內斂沉穩,可望向她時一如當年的溫柔。
忽然間他一把扯下她顏麵上的麵紗,狠狠的將其揉碎,明豔的眼眸就像是久違水源的路人,貪婪的凝望著她。
他用力緊抿的雙♪唇微微顫唞,令唇色不再紅似的朱丹,她知道他在壓抑著,在等她開口。
可在當年她逼迫他迎娶了東方明美,他傷心離家遠赴邊疆的那刻起,她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和他再說些什麼,因為不論再說些什麼都於事無補了。
他們就這麼對望著,沉默著。
在他眼裏她更美了,那玉琢冰雕一般的容顏比起三年前,似乎多了融融的暖意,不再透寒刺骨,不再有那一心隻為達到目的,而對她身旁的人近乎於無情的淡漠。
風吹起了她的發絲高高飛揚,如似那盛開的黑色玫瑰,明知玫瑰雖美,卻滿帶棘刺,每每碰之便會傷痕累累,可他仍不悔的想擁有她。
“為什麼沒來找我。”他終於不再忍耐,也是第一次向她咆哮著。
她微微的垂下頭來,發絲也隨之垂下,婆娑的將她輕掩,以為她會說些什麼,卻沉默依然。
“難道在你心裏,我就那麼的不可靠嗎?”
她的沉默讓他痛徹心扉。
他的痛楚從他胸膛的砰然傳導了給了她,讓她一震。
“不是的,哥哥,我……。”末了她語塞了。
他痛苦的擰頭向一側,胸膛重重的幾番起伏,她知道他在壓抑著,唯恐自己的情感過於外露,而驚嚇了她。
輕輕的歎了口氣,“聽軒哥哥,你為了聽音早將自己的幸福付出,聽音又怎能再讓你添煩憂?”
“煩憂?你如今落得這般田地,就能讓我沒煩憂了嗎?幸福?我今生的幸福,最為想與之攜手的人,卻是我永遠不能碰觸和逾越的,她在遙遠的彼岸……。”他說著失神的緩緩向她伸出手來。
他的話雖沒明說,可她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