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恐懼,有時明知那些人是在想幫她,但有個聲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危險,危險,危險……
從她醒來的那刻起,這樣的恐懼感便如似鬼魅一般的將她內心世界施虐。
她就像是一隻狼狽受傷的小獸,將自己卷縮在一個陰暗的狹小的角落中,對所有欲靠近她的人揮舞著小小的利爪。
知道有一天,一隻小巧的吉娃娃用它圓潤而純淨的眼睛望著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她身邊,輕輕舔著她的手指,發出低低的似是在為她哭泣一般的嗚嗚聲。
她第一次打開心靈,用手顫顫的觸摸著它的頭,它也很乖巧的用頭蹭蹭著她的手,用舌頭歡快的輕舔著她的手。
從醒來的開始,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的溼潤,那樣的感覺帶給了她些許安全感。
“它叫軒軒。”
對於她來說這聲音是突如其來的,因她根本就沒感覺到有人的到來。本以為恐懼會讓她再度恐懼人的靠進,可這聲音除了讓她一驚,並沒讓她抗拒著聲音主人的出現。
因那聲音很神奇,低沉中有著溫暖的溫柔,溫柔中又不失威嚴,縱然隻有四個字,但每一字都像是驅除恐懼的梵音,清淨而微秒,帶給她勇氣和平靜。
她也第一次將一個男人的容顏映入了,那幾乎是一片空白的記憶中。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有種錯覺,仿佛看到了君臨的威儀,正是那份威儀給予了她可依靠的安全感。
所以當他向她伸出手來時,她毫不猶豫便將手遞給了他,從那以後他便又成了她的世界。
他溫柔中有著幾分讓她都覺得詫異的靦腆,一雙如似冰晶般本不該沾染任何俗世凡塵的瞳眸,卻讓她枯瘦的身影所占據了。
那給予她勇氣和平靜的梵音,總是輕輕在她耳邊縈繞著,“聽音……聽音……聽音……。”因他告訴她,那是她的名字,也是從他喚她聽音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他叫東方孟章。
但也僅是一個名字而已,對他就像是對以往的自己一樣,一無所知了,可那樣又如何呢?她喜歡他在身邊,有他恐懼便不會再來,而且他能讓她歡笑,就像現在一樣。
“孟章,你確定是這樣嗎?”她幾乎不能控製的噴笑出來,就連軒軒都不禁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大眼睛,不忍心看他的窘樣了。
“呃……也許……大概……好像……應該是這樣。”他邊研究著那對他來說有點不知從何下手的甲魚,邊回答她。
“現在是不是有種狗咬烏龜,無從下手的感覺呀。”她已經肩頭不住的聳動了,笑再難壓抑了。
在將那可憐的甲魚翻轉了第一百三十二回後,東方孟章很有創意的把那甲魚遞給了軒軒,“來軒軒,試著下口看看。”
軒軒懶懶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像隻高貴的貴賓犬一樣走開了。
“嗬嗬……。”她終於把眼淚都笑了出來,“你別鬧了,我的晚餐嗬嗬……。”
隻見他很酷的聳聳肩,“好在黃媽隻請了一天的假,不然我們就得天天無從下口了。”
“那我們出去吃吧。”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但讓他一愣,僵硬的背對著她,“那個,還是我來做吧。”明顯的感覺到他欲將她和外界隔絕。
為什麼要這樣?她不懂,但她能感覺到他這是在保護她,也許外麵的世界對她來說很威險,她還沒那個能力去融入,她隻能這麼想。
隨著他驀然低沉的情緒,她的愉悅也隨之消失,“還是我來吧,這些應該是女人做的事,我曾經應該會的吧。”
解下他的圍裙,給自己穿上,卻又引來了他莫名的不安,緊抓住她的雙肩,“曾經?什麼曾經?聽音……你……你是不是記起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