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穆必從與我們同行,我心中是不解的。
我極力遊說他,隻盼他能放下屠刀,保柳幼南性命。
而後陳風與我一同遊說,他竟能立地成佛。
看著步步生風的穆必從朝我這邊走來,我叫住了他。
“穆大哥。”
“公子,何事?”穆必從問道。
“一路凶險,你這一身戎裝雖是英氣,但是否過於紮眼?”我說道。
穆必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甲胄,哈哈大笑,“公子誤會,我著此衣,便是隻想再做留戀一番。”
說罷,穆必從走向一個小土坡,慢慢的解開甲胄,裏著一件桑麻粗布長衫。
穆必從雙手抱著解下的甲胄、寶劍,朝著那小土坡跪下說:“娘,孩兒走了,今日,孩兒將殺敵之用的戎裝埋葬於此,陪您早晚,待孩兒功成歸來,便守你不離。”說罷,穆必從抱著手中的戎裝,磕頭三次。
穆必從站起身來,將戎裝裝進地上的木盒,放進小土坡旁一個新坑中,開始將土回填。
“我來幫你。”我說道,便走過去,與穆必從一起回填封土。
我側眼看了一眼穆必從,他的眼睛,確是已然濕潤。
忙畢。
穆必從朝我拱手行禮:“公子,濟南府今日可到。”
我點了點頭。
四人坐上了車,穆必從獨自駕車。
這軍中之人便是不同,連這馬車,駕起來都比陳風與我平穩許多。
我坐在車中,看了看柳幼南與陳風,“你們且歇息一會,我出去看看他。”
我鑽出馬車,湊到了穆必從身邊。
“公子,可有吩咐?”穆必從看著我問。
“穆大哥,以後切莫要再叫我公子,這裏無人是你的大人。我們四人,該是情同手足,義字當先。”我看著穆必從認真的說道。
“我叫胡不愚,你可喚我不愚。”
穆必從笑了笑,“在下習慣了,我便叫你胡公子吧。”
我沒有言語。
“胡公子,可是對我滿是疑惑?”穆必從突然問道。
我心中一驚,心料怎是心思都能被知曉。
“卻有一絲不解。”我回道。
“胡公子請問,在下知無不言。”穆必從抖了一下韁繩問道。
“你既為母複仇,在此劫道殺人,怎又如此容易放下屠刀,與我們同去?”我問道。
穆必從看了看身後的馬車簾,看了我一眼,“胡公子且坐近些。”
我疑惑的,往穆必從身後靠了靠。
“胡公子,昨日所言,盡是逢場作戲。”穆必從說道。
“你可知那墳中埋的是誰?”穆必從看著我問。
“不是穆大哥母親?”我驚訝的問。
“那是座空墳。”穆必從說道。
....
“駕!”穆必從大喝一聲,馬車加快了速度。
兩邊的風呼嘯而過。
“胡公子,再湊近些。”穆必從說道。
我又往穆必從身邊靠了靠。
“胡公子,齊佳大人其實並未死去。”穆必從說道。“此事便要從十三年前說起。”
“十三年前,齊佳鬱恒府上突染天花之毒,全家老幼,皆無幸免。齊佳鬱恒上書朝廷,求醫求藥,皆無回音。”
穆必從說道。
“此事我知,後來便是陳風前去,救了齊佳鬱恒一家。”我答道。
“非也,胡公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穆必從答道。
“此話怎講。”我追問道。
穆必從又看了看身後的馬車簾,說道:“當年,陳郎中確是前往了齊佳鬱恒家中,不畏生死,全力醫救。但,在陳郎中之前,便已有一人前往家中救治。”
“何人?”我驚訝的問道。
穆必從搖了搖頭,“這我倒是不知,但陳郎中前去醫治之時,症狀已有所減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