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幺/文
無是非把自己濕透的外衣脫下來架在火上烤, 烤幹了一件再脫一件下來繼續烤。九皋家的製服一層一層,得多烤幾次才能烤完。
他一邊烤火一邊還得注意著百裏鳴岐的情況, 無是非發現,給他脫幹淨之後好像真的有起到一點作用,至少百裏鳴岐沒表現得像之前那樣難受了。果真還是將體內的熱氣散出去了更好一些,就是看著好像溫度還沒降下來……唉,那幾滴草葉漿汁有這麼厲害嗎?
無是非把衣服烤幹之後穿上, 再次湊上去盯著百裏鳴岐——他剛剛是受到了驚嚇才會聯想到女孩子, 現在冷靜下來,就不那麼容易想入非非了。
洞外的雨沙沙直響,其實也沒有生火取暖的必要,靠著百裏鳴岐就挺暖和。
像個小火爐。
無是非擔憂地把手伸出去,摸摸百裏鳴岐的頭,溫度燙人, 無是非猶豫一下,從製服上撕下一塊布, 把手伸出洞外去接些雨水, 布巾濕透了,擰幹之後再貼在百裏鳴岐額頭上。
他離得百裏鳴岐這樣近,越看越覺得他膚白如玉, 睫如鴉羽……真的, 一個男人眼睫毛為什麼會這麼長。
無是非看著看著就忍不住朝他伸出手, 朝百裏鳴岐臉上摸過去, 手伸到一半, 無是非突然清醒過來,“啪”得一聲狠狠拍在自己爪子上——他這是在幹什麼啊!有毛病!
無是非都快因為自己那一瞬間生出的奇怪念頭崩潰了,百裏鳴岐確實美貌如花,可是他一向對皮囊這種東西沒什麼特別感覺,為什麼就這麼想摸摸他的臉試手感呢?
天呢……可是他真的看上去很滑溜啊。
無是非把雨水洗過的袍角擰幹後重新往百裏鳴岐臉上擦,這家夥身體的溫度居高不下,無是非十分擔心再這樣下去他會被燒成個傻子。
但是他也不敢貿然用冷水大麵積地給百裏鳴岐降溫,師父曾經告訴過他,真氣運行時產生熱氣,必須得快速散發出來,不然容易把人憋壞,百裏鳴岐現在就是這種狀況,貿然用冷水降溫,熱氣被逼回身體裏,說不定會害得他當場喪命。
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可怎麼辦啊,還是怪他隨便給他吃什麼鬼草汁,早知道會這樣凶險,無是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開這種玩笑的。
無是非隻能一次一次地去洗那塊破袍角,然後幫百裏鳴岐濕敷,來來回回了幾次,無是非卻發現百裏鳴岐的嘴唇越發蒼白,甚至起了一層幹皮,氣得無是非差點把手裏的布摔出去——到底想要他怎樣啊!他隻對外傷在行,真氣什麼的隻懂一點常識性東西而已,要讓他關鍵時刻救人命,豈不是天方夜譚……
無是非咬著嘴唇想了半天,突然想起百裏鳴岐之前說準備出差的東西,雖然包裹之類都留在飛舟上沒有拿下來,但是出差至少應該隨身攜帶一些救急用的丹藥吧。
無是非急忙把百裏鳴岐被扒掉的衣服拿過來,貼著內襯摸上去,果真在內層口袋裏摸到兩個小瓷瓶,一隻玉色的,一隻白瓷的,他驚喜地把那瓶子拿出來,然後發現,沒有說明書。
……坑爹啊!
好吧,就算有說明書也不一定管用,他就識那麼幾個字……
無是非盯著百裏鳴岐的臉,忍不住嘀咕起來:“莫非天要亡你……哦不對,是我幹得壞事,委員長,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無是非幾乎想嚎啕了,他隻好故技重施,接了雨水過來拿濕布在百裏鳴岐嘴唇上輕輕擦拭。這辦法倒是有用,他的唇被雨水潤過之後,就沒有再顯出那種幹涸的樣子,至少不起皮了……看來這單純是因為身體裏麵缺水導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