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幺/文
無是非與百裏鳴岐二人乘飛機飛到瀛州,一下飛機, 無是非就幹脆利落地表明自己要去陰山鎮轉轉, 讓百裏鳴岐自己忙自己的,他想自便。
百裏鳴岐看了他一眼:“把你帶出來就轉變成這個態度了?在九皋家的時候果然是裝乖騙我的。”
無是非嘿嘿笑了兩聲:“哪有, 我這不是跟您請示呢嘛,而且我回程還得仰仗委員長, 可不能把你得罪了。”
百裏鳴岐邊往前走邊說道:“那你大可不必擔心了, 我這次要去的地方正好是陰山鎮, 你想擺脫我也沒可能。”
無是非疑惑地嘀咕:“陰山鎮?你大哥去那種小地方兒幹嘛啊, 他的朋友不是應該朝金貴麼,不論如何也該是市區的人才對啊。”
他嘀咕完突然轉過頭看向百裏鳴岐:“你大哥的朋友到底是誰啊?”
百裏鳴岐冷冷地瞥他一眼:“你怎麼改口叫‘你大哥’了?”
“嘿嘿……我那不是討好你嘛。”
“……”
“所以朋友到底是誰啊?”
百裏鳴岐皺了皺眉頭:“那個人你也知道, 就是原金門門主,司賢。我們第一次起衝突也是因為他。”
無是非恍然大悟:“我就說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有朋友,還有那種交情過命的朋友,原來是你大哥的朋友。嗯……你大哥確實應該是朋友遍天下的人, 性格溫和, 寬容大度……還總是替別人著想。”
百裏鳴岐抬起手往無是非腦後狠狠拍了一巴掌。
“哎喲!你……你打我幹嘛啊!”
無是非摸著自己的後腦勺白他一眼:“委員長, 你應該正視自己人性上的缺點, 好好反思一下到底為什麼沒朋友。我這可不是冤枉你吧,你看我在九皋家住的時間也不短了吧,可從來沒見過你跟哪個朋友來往過,就一個熟人, 蕭麟, 一見麵就想幹死你, 不僅算不上朋友,嘖嘖嘖,簡直是死敵。能把師弟逼成死敵,你真不想想自己的問題麼?”
百裏鳴岐聽他說了這麼一大堆,臉早就黑得鍋底一樣:“我平日裏要幫助先生管教九皋家的弟子,自然不可能跟他們做朋友,至於蕭麟,他性情古怪,看誰都不順眼,關我何事。”
無是非撇撇嘴:“我說不過文化人,總之你們有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理由為自己開脫。麵子重要嘛,不像我,臉皮厚。”
他說完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不對啊,我覺得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你來陰山鎮處理金門的事情,是受命於你大哥,但是他們家的事是喪事,百裏鳴鳳難道早就知道他們家要出冤案?”
百裏鳴岐看了他一眼,抿著嘴沒說話。他突然沉默倒是引起無是非的好奇,平時百裏鳴岐基本對自己知無不言,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他竟然還瞞下來了?
不過無是非也不是沒有眼力勁兒的人,見百裏鳴岐這個反應便沒再問,說不定是人家家族機密,他隨便問的話,也問不出來。
問出來說不定會被殺人滅口。
他們兩人又乘了一段汽車,終於到達陰山鎮,遠遠看見熟悉的城鎮,無是非心中突然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又雀躍又害怕,嗯……這難道就是別人常說的近鄉情怯?
車停下之後,無是非坐在座位上沒動,百裏鳴岐也發現了他的沉默,瞥他一眼後率先推開車門下車。無是非在汽車裏麵深吸幾口氣,才跟著百裏鳴岐下車。
他磨磨蹭蹭地往那個門廊底下走,百裏鳴岐突然在他身邊低聲問道:“怕了?”
無是非突然回過神,幾乎想翻白眼:“我回我家,怕什麼?!”
他說完直接越過百裏鳴岐走進那道門,看見的還是熟悉的街道,還是熟悉的樣子……
百裏鳴岐跟在他身後,見無是非瞪著眼睛四處打量,忍不住提醒他:“你現在穿著九皋家的製服,是九皋家的弟子,就不要做出這種樣子。”
無是非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然後瞥向他:“怎麼,你擔心我丟九皋家的人啊?”
“這種小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九皋家弟子穿什麼製服,但是他們知道,穿成這樣的,一定是世家弟子。你如此打量,會嚇壞普通人。”
無是非忍不住笑了一聲——這位大少爺倒是心思縝密,思慮周全,頗有上位者體恤民情的仁愛之心。
他剛想嘲笑他幾句,無是非突然發現前麵突然出現了一撥人,穿得都是一樣的黑衣黑褲,一看就是世家的人。他下意識看向百裏鳴岐,後者倒是一副早有準備的模樣看著他們。無是非便想到了——這些人莫非是金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