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懷裏的瓷瓶,突然有些心虛,繞開穆棣暗搓搓的回了自己屋子。

他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所以也沒幹別的,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了。

趙益清確實是累慘了,吐了一晚上,又遇見薑槐卷入了南桑的事情,再加上穆棣的糟心事,他身心俱疲,剛躺到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隻是夜裏他睡得並不安穩,一會兒夢見穆棣一臉血的來找他索命,一會兒夢見穆棣跪在地上柔柔弱弱的垂淚,他都不知道哪個更驚悚,這導致天不亮趙益清便醒了,再也睡不著了。

他來到主院,發現穆棣已經不在那兒了,他撇撇嘴,覺得自己是瞎了心了才來這兒看看。

下人們也早早起來了,今天是年三十,一大清早就有人在衝刷著主院的地。最近的天氣很冷,水過不了多久就會結冰,雖然趙益清知道下人也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做,但是他還是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走過去問道:“怎麼一大清早的就在這兒打掃院子?”

下人們看見是趙益清頓時不說話了,支支吾吾的,一副有事瞞著他的樣子,趙益清忽的就有些心慌,正準備細細盤問的時候春鵑突然從一旁跑過來道:“少爺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呀!”

春鵑笑盈盈的,趙益清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也笑著回道:“過年了嘛,睡不著,就早早起來了。”

“那今天可苦了廚房的那些人了,”春鵑模樣有些嗔怪“平時裏少爺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廚房早早就能備好飯,今日少爺起這麼早,他們也得慌得忙的起來做飯。”

趁著趙益清跟春鵑說話的時候,剛剛趙益清準

備盤問的那個下人偷偷溜走了。他不走還好,一走趙益清就看到了他腳底下還未衝刷幹淨的一塊兒血跡,而那塊兒地方正是昨天晚上穆棣跪的地方。

趙益清一愣,扭頭看向還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春鵑,問道:“穆棣他怎麼了?”

春鵑登時一噎不說話了,敷衍的笑了兩下道:“廚房那邊忙,我先去幫忙了!”

說完轉身就跑,趙益清揪著她的衣領子,不讓她跑走,春鵑自然是不敢亂動的,她哭喪著臉看著趙益清道:“少爺,你莫要問我了,放過我吧……”

“你要是不說,我就問娘跟爹去,再叫他們狠狠的罰你!”

以趙夫人那個寵溺的程度,趙益清問的話不可能不說,春鵑也知道。

於是她當即癟著個嘴,一臉哀怨的看著趙益清道:“少爺鬆開我,給你講就是了。”

趙益清放開了春鵑,春鵑這才娓娓道來。

原來在趙益清回來前不久穆棣才來的趙府,想要求見趙益清,趙夫人之前看著趙益清那個慘樣心疼的不得了,怎麼會由得穆棣見他,於是就放了話,無論如何也不讓穆棣進趙益清的院子。

穆棣也實誠,按理說以他的武功偷偷摸摸進去完全不是問題,可他就是執拗的跪在了主院,希望趙夫人讓他見趙益清一麵。

趙夫人雖然愛哭,但一旦是關於趙益清的事情,她就理智的不得了,看都沒看穆棣一眼,任由他跪著,甚至在院子裏來去自如,就當沒穆棣這個人似的。

直到趙益清睡了,事情突然就大條了。

穆棣暈倒了,就他那壯的跟頭牛似的身體,哪有那麼虛,跪一下就倒。趙夫人理所當然的認為他是裝的,於是乎就喊人把穆棣抬起來扔出去。

結果走近了穆棣才發現不對,他身上有著濃重的血腥味,衣服都被血染透了,凍的硬邦邦的,隻是他穿著黑衣服誰都沒看出來。

穆棣渾身冰涼,氣息微弱,趙夫人在心狠也不能任由他昏著,隻能歎了口氣叫人抬進了屋裏,喊了大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