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3)

“嗯,是感冒吧。”他淡淡一笑,隨著她進入攝影棚。

“急著回去陪她嗎?要不要取消今天的拍攝?”

“不必了。”即使想回家探看妻子,但他也清楚事有輕重緩急,既然有醫生照護著,她應該無大礙。

他佯裝無事繼續拍照,可是笑容卻僵硬如冰,硬是重拍了好幾回才完成。他要自己鎮靜以對,還把歐俐薇的專訪稿逐一審視後才離開雜誌社,飛車回辦公室,把幾份急需他簽名的文件解決,並且交代特助群立即取消接下來的所有會議,才拎起公事包離去。

他表麵鎮定,心裏卻如同滾沸的熱水般地不安。她是怎麼了?與妻子結婚一年多來不曾見她生病,莫非是昨晚太激烈,讓她承受不住了?

除了不得已的紅燈,他腳下的油門未曾歇緩,一路往家門狂飆之間還不忘打電話詢問家庭醫生,知道妻子目前略有餘燒,應無大礙,但還得繼續觀察狀況。

直到終於回到家,見到她安靜地睡著,與陳媽簡短對談後,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潘天柏在貴妃椅前蹲下,仔細端詳妻子蒼白的秀顏。

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是要解開困擾多時的秘密,把彼此關係完全攤開來說個明白,還是繼續在人前扮演幸福美滿、人後冷淡過日的夫妻?

他仍然不知所措,將大掌輕貼在妻子額上探著尚未完全退去的熱度,長指像是想熨平似地輕撫著她微蹙的眉頭,卻喚醒她了。

“唔……”發燒的感覺並不好受,梁凱茵忽睡忽醒,當她鼻間嗅到熟悉的男人氣息,又被厚實暖掌溫柔輕撫著時,不得不睜開酸澀的眼睛,想確認究竟是夢境還是現實。

迷蒙的眼眨了幾下,終於確定真的是丈夫,而且兩人還這麼親近時,她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你……”她望向窗外。“這麼早就回來了?”

“感冒了?”

“呃……醫生是這麼說。”她有些歉意。

“我讓陳嫂先回去了。”

“啊?”意思是……

“保溫鍋裏有些粥,想吃點嗎?”

意思是,他要照顧她?

不等她回答,他替她做了決定。“我去端來。”

這怎麼行?耽誤了他的工作時間,他的臉色大概又要跟冰山一樣冷了。

但高大的身軀已經如風似地離開,再度回來時,手上果然端了碗粥。

“燙。”他拉了張紫絨小圓凳在貴妃椅前坐下,舀起一口粥吹了吹,遞到她唇邊。

丈夫要喂她……這是作夢嗎?梁凱茵難以置信地瞅著那口白粥,遲遲沒動作。

“還怕燙?”他索性嚐了一口,溫度正好,再晚些就涼了。他動了動湯匙,催促她快吃。

溫潤的米湯入口,梁凱茵才真實感覺到——啊,真的是丈夫親手喂她。

他今天一樣是話說得不多,但語氣和平常完全不同,溫柔如冬日暖陽。她一口又一口咽下丈夫的體貼,全身越來越鬆軟。

最後一口白粥滑過緊澀的喉間,暖厚的大掌再度貼在她的額上,接著又探近她的頸間,然後聽見丈夫詫異地低呼:又開始發燒了……

耳溫槍、冰枕、冷毛巾,雖然神誌被熱度燒得有些恍惚,但她的知覺還很清楚,丈夫俐落又快速的動作,逐漸舒緩她因為發燒而難受的感覺。

這真的是平素冷言冷語的丈夫嗎?是不是隻有生病,才能感受到他的溫柔體貼?如果是這樣,那她可不可以要得更多……

“柏——”她一開口,聲音澀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