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西頓時站起來：“你們要我殺了夏維特？”
“赫西，你不要激動。”族長無奈地攤手, “我們知道, 你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從前又那麼寵溺夏維特。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查爾斯家族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輿論危機, 如果你父親在世, 也一定會毫不猶豫答應這個提議的。”
旁邊有人跟著附和：“是啊赫西, 長痛不如短痛。夏維特又不是查爾斯家族的人, 大家甚至連他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他的死，隻會留在新聞裏，並不會載入查爾斯的族譜。你頂多難過一會兒，也就過去了……”
“呯！”
桌麵猛然一震，是赫西一拳砸了下去。
族長見狀臉色一變：“赫西，你不願意？”
赫西深吸一口氣, 對他們說：“各位長輩，夏維特是個活生生的人！從小你們都誇他是個聰明可愛的孩子，現在身份變了, 你們就要輕描淡寫地抹殺他的生命？他的犧牲，就那麼微不足道？”
族長清了清嗓子, 換了一種語氣：“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沒有表達明白。夏維特不會白死的, 你要是覺得對不起他, 我們可以為他舉行盛大的葬禮。隻不過……不能葬入查爾斯家族的公墓就是了。”
“這件事再說吧。”赫西依舊沉著臉, 轉身就走。
族長在身後大聲叫住他：“赫西！查爾斯家族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 想必你也知道，我們一家獨大這麼多年，多少人虎視眈眈地看著。一旦查爾斯家族出現重大錯誤，他們抓住機會就會取而代之！我聽說，今天上午國王已經提議，讓亞倫家族的人率領第二兵團趕赴前線，有沒有這回事？”
赫西腳步一頓。
他作為最高統帥，對這件事比誰都清楚。
族長沉聲說：“我就是聽說了這件事，才叫你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赫西的手指攥起來，沒有說話。
族長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看來你是知道的。自從二十年前，亞倫家族的繼承人戰死，國王就一直體恤他們家。殊不知這個家族野心最大，這些年一直讓他們的人參與軍政，你父親在世時，他們還有所忌憚。現在你繼任統帥，處境岌岌可危！”
旁邊的人也開始指責他：“族長說得沒錯，赫西，你父親將家族的名譽放在第一位，你就忍心看著他的苦心付諸東流？”
此時左右為難，赫西艱難的開口：“我……”
族長離開座位，快步走到跟前，重重地鞠了一躬：“就當叔公求你了！”
所有長輩也紛紛跟著過來，排成排地鞠躬求他。
赫西轉身背對他們，肩膀劇烈地起伏著，“你們不要逼我。”
族長保持著鞠躬的姿勢說：“赫西，如果你實在下不了手……那就這麼著，我們找別的人來做這件事，你隻用把夏維特引到圈套裏，你看這樣能不能接受？”
長輩們在身後竊竊私語：“好主意，這樣赫西就不用那麼為難了。”
“對啊，雖然夏維特叛逃了，可整個帝國裏，還是赫西和他關係好。隻要赫西騙騙他，不費吹灰之力他就能上鉤。”
“赫西，這個辦法，你不能拒絕了吧？”
赫西回身看向他們，一抹嘲諷在臉上稍縱即逝。“如果夏維特因為信任我而上鉤……那我不就成了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族長臉上掛不住了，直起身子說：“赫西，我們知道你一向誠實正直，可要當上位者，光憑這些是不行的！當初你父親知道真相以後，不也是第一時間要除掉他麼？”
赫西苦笑：“若父親不那樣逼夏維特，說不定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又有一個長輩站直了，不悅道：“你怎麼能指責你父親呢？他為了家族，為了帝國，奉獻了自己的一生！你應該向他學習才是！”
“別吵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族長給赫西下了最後通牒：“赫西，現在你隻有兩個選擇，第一，親自殺了夏維特，第二，把他引到圈套裏。如果你兩個都不答應……我們就隻好用極端的手段了。”
赫西神色微變：“什麼意思？”
族長按下手中的通訊器。下一刻，會議大廳的門口被查爾斯家族的年輕人們團團包圍，他們都是家族的新一代，跟他和赫西一樣，受過高等教育，經過軍事化訓練。可能沒有赫西和夏維特優秀，但絕對不輸給別的家族精英。
如果單挑出一兩個，不是赫西的對手。但幾十個一起上，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