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傾國一妖孽爾!這般容貌風姿,想來女媧娘娘果然是偏心的,用了全副的心思造就這個人出來,相較之下,芸芸眾生不過是那位娘娘隨手甩出的爛泥而已。
我拉回了心思,放在他的身上。觸目可及的傷口有兩處,一處是肩部的箭傷,一處則是腹部的刀傷。看看那中箭的位置以及流血量,應該沒有傷到主動脈血管。隻是剛剛的那匕首,卻是他從腹間拔下來的,如今那裏已經是血肉狼藉成一片了。他的運氣也算好,如果拔匕首的時候角度再過差一些,隻怕裏麵的髒器也跟著出來了。
而他運氣更好的,還是遇到了我。將他靠著溫泉邊的大石坐好,匕首一下,衣服分開,一大兩小三個白玉瓶還有一枚印章,從他的袖口滑落。我仔細分辨了一下,似乎是傳說中的金創藥以及大補丸。
我也顧不得那乍泄的春光,事實上情況也不容我多想。看他這樣子,也是遭人追殺跌下懸崖,如果那些人非得“死要見屍”,那我和他的小命,隻怕都得斷送在這兒了。從隨身的針灸包裏拿出長針,認準了穴道刺了下去,暫時止住了腹部和肩部的血流,麻煩的是箭傷的部分,在沒有麻醉藥的情況下拔箭和縫合,絕對是對病人意誌力的考驗。當機立斷留下小乖警戒,我穿上白色的浴袍,跑回藏寶山洞,將跟我一起穿越了的“夥伴”——器械箱弄來,現在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和時間賽跑了。
將所有的東西準備齊備,我看著這位“睡美男”因為失血而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龐,長出了一口氣。沒有退路了,至此我也隻能腹誹救人不淑。
雖然我對這個朝代的服飾製度並不了解,但是他頭頂的白玉冠,身上的織錦袍,絕不可能出自尋常百姓家。這些也就罷了,如果我沒有認錯,他那枚印章,正是號稱“石帝”的田黃製成。祖父在生時,曾將一塊祖傳的桂花田黃刻成印章送我,作為我碩士畢業的賀儀。而他所佩的更加高級,是天潢貴胄最愛的極品白田。像這樣的人也會被人追殺,看來無論他的身份具體為何,都是麻煩至極。
將頭發用木簪挽起,帶上手術專用的白口罩。手起針落,片刻便聽見他悶哼一聲,猛地睜開雙眼,我猝不及防,直接與他四目相交。時間一瞬間靜止了,那是我平生僅見最銳利的雙眸,裏麵正熊熊燃燒著的千年不化的寒冷光芒。
好漂亮的眼睛,好恐怖的眼神。那種奇異的違和感,比他那難以描畫的絕世美貌更驚心動魄。
與這樣的人扯上關係,怎麼死都不知道。為今之計,隻有盡快打發了,也好抽身離去。
還未待我行動,他便開口了,聲音微弱卻清晰,仿佛碎玉一般:“針,是你下的?”
此人涵養功夫和鎮定功夫真是了得!被我弄到近乎□,他也可以安之若素。我點點頭,將已經開了瓶的紅酒遞給他,示意他喝下去。酒可以保暖,也有鎮定作用。當年關聖人刮骨療毒,也要白酒以壯聲色。
他微喘了一口氣,說道:“我受得住。”
我拔下軟木塞,送到他唇邊,他仍是拒絕,反問道:“你,不會說話?”
我點點頭,裝啞巴也是逼不得已,碰到像他這種全身散發著“我很複雜”味道的人,我不指望他知恩圖報,隻出事不牽涉到我便好。
我繼續比劃個不亦樂乎,示意要為他清洗傷口並且縫合。他喘了口氣,點點頭。既然是他自己要求不要木塞,那就別怪我下手重了。畢竟平常多在屍體上動刀,對於拿捏下手輕重不可能與外科醫生相比。鑒於我使用的工具與古人差異太多,我還是堅持要用布條蒙住他的雙眼才肯動手。他與我僵持了一陣子,我隻得拔下頭上的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