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一處煙柳如畫的所在——”
他的擁抱這般舒適,若我閉上眼睛,是不是真的可以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大漠落日,煙柳如畫,他為我勾勒的,是多麼讓人神往的美麗。如果我此時肋下有雙翼,也許真的可以和他一起飛去,隻是——
夢境再美好,終究還是要回到現實。
“光隱,你錯了,我此刻想的,並不是此事——”我的話還未說完,他便將我轉過來,再一次的擁抱,近乎執拗的堅決。
也許孤獨真的會讓人脆弱,我握緊雙手卻抵抗不了,隻能漸漸放任自己,去回應那讓人沉淪的溫暖——
在我的雙手幾乎要環住他身體的那一秒,睿王的身影出現在落地窗前。他的目光直射向我,我從來沒有看到誰的眼中,竟能瞬間傳達出毀天滅地的恐怖。
我舉起雙手,抵在程潛的胸口,他卻仿佛生了根一般,一動不動。
“放手!”睿王的語氣很輕,相比他眼中的暴烈,這樣的他更讓人心驚膽戰。
程潛也終於放過了我,他轉身,好似慢動作,臉上又掛回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招呼道:“光遠,你何時來的?”
“你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問?”睿王緩緩走過來,坐在躺椅上,姿態無比優雅從容,他的手指在我留下那裏的披風上,一點一點,摩挲而過,從他進來開始,他的視線專注,未嚐稍離我的臉,我一陣冷熱交感,仿佛他的指尖輕觸的,不是披風而是我的肌膚,隨著他的所到之處,一寸一寸戰栗。
程潛雙眼微眯,我在一瞬間聞到道了硝煙的味道。這兩個男人天生便是雄性激素分泌過剩。
“奔波了這一日,我也累了,若殿下與光隱無事,鳳君便要送客了。”
我索性穿過他們糾纏的視線,直接回到房中。畢竟人生苦短,我可沒那麼心思,陪他們兩位大眼瞪小眼。
“卿卿,今夜我來此之時,你可是想喝酒?”在我的身後,程潛的聲音在拉門關好之前,鑽入我的耳中。
我的手頓了一下,隻聽他繼續道:
“今夜我所於你所言,句句真心,卿卿,我等你。”
“鳳小姐,可是身體不適?想必是昨日太過勞累。”
我閉著眼睛,耳邊傳來齊王親切地“問候”,真真讓人“如沐春風”。
昨兒被他們二人一鬧,本來就已經很稀薄的睡意,更是走了個一幹二淨。我躺在床上,就著夜明珠的光芒,讀了整整一夜的書。雖然請蝶板用她完美的化妝術為我彌補,但是那份疲憊還是擋不住。
出城的這段路本來可以用來補眠,可這位齊王殿下偏偏不肯如謝瑁一樣騎馬,反而上了這馬車與我大眼瞪小眼。
“多謝殿下過問,鳳君不勝感激。”我睜開眼睛,禮貌回應。
如果不是已經答應了謝瑁要幫忙,這趟“現場之旅”,其實並不需要我出場。畢竟現場並非我的專長。不過現在我倒是開始好奇了,他從早上到了謝府便諱莫如深的,是什麼樣的錦囊妙計。
下了車,我們便看到那“水月庵”的匾額,十足的紅樓風範。謝瑁叩響了門環,出來應門的,是一個麵容清秀的小女尼。
隻聽齊王說道:
“在下長安秦五,求見貴庵主持。”
那女尼的眼光從我們手上掃過去,道:“師傅說過,我們水月庵都是女子,不方便接見男施主隨喜。”
“小師傅,在下亦是由人引薦來此。外祖祭日在即,家母欲選一處清靜所在,為外祖點燈祈福。是以令我兄弟前來,先奉上一點福德。因知道庵中皆為女子,是以秦五特攜妻前來,卿卿,你來——”
假扮“夫妻”總要商量套好招數,他居然來這套突然襲擊,難道不怕我無以為繼,就此穿幫?還有,為何隻有他叫我“卿卿”時,會讓我從裏到外覺得不舒服?
就算心裏有再多不滿,這戲總要唱下去。畢竟這並不是事關我與他,而是一條慘死的人命。我著看向那小尼姑,笑道:
“既然五蘊皆空,男女之別又有何妨礙?請小師傅看在我們如此心誠,為我們通報一聲。”
那小尼姑看著我們身後放著的一堆由齊王準備好的“大件禮盒”,明顯是動了心。她向我行了一禮,然後道:
“那便請施主在此稍候片刻,貧尼去去便來。”
她合上門扉,我、齊王和謝瑁對視了一眼,齊王道:
“此處果然清幽,母親大人必定歡喜。”
謝瑁也附和道:“不知裏麵如何,隻望主持許我們進庵隨喜。”
他們兩人倒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隻是我不明白,以他們的武功,如果晚上潛入,將這座水月庵翻過來也不是難事,為什麼還要做這樣的“微服暗訪”?難道這樣的角色扮演,會比較有樂趣嗎?
“如此草木皆兵,想必我們這次,應是尋對了地方。”齊王輕歎了一口氣,走到庵前的老樹下,手指輕撫樹幹斑駁的紋理,道:“清修之地反而藏汙納垢,這裏是否隻有你,是清清白白了?”
現在比較需要被安慰的,應該是無辜成了“他內人”的我吧!我看了一眼謝瑁,他對我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