瀅婉卻急了,口不擇言,“方逸!本小姐命令你將我放下來!否則,我會告訴王讓他處罰你!”
方逸聽後一愣,風輕雲淡的臉上瞬間變得痛苦,他說:“莫淵羽?他算甚!若不是你的命在他手上,我怎會屈居王宮當一小小侍衛首領!沒想到,你失去記憶,竟連感覺也會失去,那樣的刻骨銘心,那樣的山盟海誓,豈容你輕易忘卻!婉兒,你好讓我傷心……”
瀅婉聽後慌了,心痛,她也不知道為何會痛,隻是很痛而已,就像在屋裏收拾東西那會兒的心痛,仿佛是什麼重要的人不在了,永遠地離開了她。
她趕忙解釋,:“你……你不要這樣,我不是故意的,晞妹妹她救了我一命,我不得不顧她,所以,所以……對不起。”
方逸臉色逐漸舒緩,又將她往懷裏抱了抱,柔聲說:“無事,隻要你好便罷。”
瀅婉經過那一番驚心動魄,終於壓抑不住,放聲哭了出來。
向雲晞一人躺在一群狼屍裏,看著二人,心裏一陣酸痛。
瀅婉,她真幸福。可自己的幸福,在哪裏?她的幸福,是晚堯麼?
她忍不住將這美好打斷,“喂!這裏還有重傷者呢。瀅婉,你的劍,我不知道扔哪兒去了,快去找找。順便……順便,將、將我的劍和包、包袱……找、找回來……”
向雲晞再也撐不住,昏了過去。
昏迷前她還想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自己現在這樣定是難看吧。
方逸趕忙將瀅婉放下來,抱起向雲晞,給她檢查傷口。
瀅婉趕忙湊過來,臉上有絲絲害羞的紅暈,但還是擔憂地問:“方逸,晞妹妹她的傷重嗎?”
喚你“婉兒”
方逸看著向雲晞的傷口,眉頭皺了起來。
這女人,真能扛,若是常人,隻怕早昏迷了。
方逸說:“婉兒,你騎馬先走,前麵二十裏有處客棧,我稍後便帶著她跟去。”
瀅婉有些猶豫,但還是答應了,“嗯。方逸,那個……你可不可以不叫我……婉兒?”
見方逸的麵色又變了,瀅婉忙改口:“你叫我瀅婉吧,喚婉兒我聽著難受。”
方逸的神情變得陰霾,滿口的失望:“婉兒你忘了,以前我便是如此喚你的……”
瀅婉聽到‘以前’二字,不覺失控,拉住方逸的袖子,急急道:“以前?以前我們認識嗎?”
方逸淺歎一聲,道:“婉兒是當真不記得了。”
瀅婉躊躇,喃喃道:“我當真是忘了一些東西,可那些,究竟是何……”
她努力在腦海中搜尋著,卻無任何結果。
她的心,仿佛總空著那麼一塊兒,也不知是為何人留的!
她還清清楚楚得記著,那天她醒來,就已離她最後的記憶過了一年之久。她隻記得一年前發生的事,這一年裏發生的事卻毫無印象,仿佛她昏迷了一年。
方逸見她苦惱的神情,心下不忍,出聲安慰:“婉兒,你是中了一種蠱毒,別怕,咱們去醫穀找醫仙,他什麼病都能隻得了治得了。”
現在的這一切,都是那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若不是他當初傷她,她也定不會被莫淵羽誘著將那由傳說中的由忘川水製的忘情蠱吞下。
忘川水,忘川水,可真是神奇,竟然能讓人忘情!
又傳說,萬年之前,人間至尊魂葬忘川,神界公主自取仙心,隨其墜入輪回,三生三世,不離不棄,卻還逃不過那宿命。
神界公主那樣的決絕,有誰能比?她放棄的,何止仙位!
三生三世的追隨,隻因滿腔的愛與悔。
瀅婉不答話,隻轉過身,默默的流著淚。
她夢中的那個聲音,果真是真實存在的嗎?猶記得,那聲音,一次次地喚著“婉兒”二字,讓她的心好痛。猶記得,次次,她都是流著淚醒來的。
擾人好事!
“婉兒……”方逸深情的眸子望向她。
“你當真是我忘記的那人?”瀅婉淚眼望他。
方逸張了張薄唇,正欲說話,卻被向雲晞一聲痛苦的呻[yín]打斷,二人才猛然想起還有一位重傷員。
瀅婉流著淚抱歉地對向雲晞笑了笑,又對方逸說:“快救晞妹子吧,若她真出了事,我也無顏麵再活下去了。”
“嗯。”方逸這才為向雲晞包紮傷口。
若是向雲晞知道這二人三番五次地置她的生命於不顧,不知她是否會氣的與二人大打一架。
向雲晞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倒也不少,不過,都無大礙,隻是失血過多,補補就好了。
草草包紮了一下,方逸便覺不安起來,那狼群隻是暫時被他嚇退了而已,很有可能再回來報仇的,更何況,婉兒身上的毒,除了忘情蠱之外,還有一種無名的慢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