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大眼睛,攝人心魄。
婚禮的過程很枯燥很煩瑣,隨時一個個進程的繼續,顏之西的笑容漸漸隱去,皮膚也越來越透明。她冷冷地嘲笑著自己,真的該死心了。
任辰風握著顏之西的手,拿起刀,象征性地切了一下:“我們的甜蜜,希望大家也分享到哦,大家都拿塊吃吧。”
趁賓客們分婚禮蛋糕的時間,任辰風俯在顏之西的耳邊說:“他沒來,你很失望?”
“任辰風,我好象賭輸了。”顏之西低瀲雙眸,左臉無力地靠在任辰風的肩上,語氣失落。
“其實,你贏的。”任辰風笑容不再:“他最後還是放了那塊地給我,謝謝你,之之。”
“你說什麼?”顏之西抬眸。
“戒指歸你。”任辰風掛起招牌式的笑容。
“你是說唐以東把那塊地讓給你了?”她一臉的不可置信:“怎麼可能?那塊地是傳了三代,到他手上,即便是荒著,他也不可能賣。”她以為最多,唐以東會……沒想到他……
“可他真的讓給我了。”任辰風很冷靜地陳述著。
“哈哈哈。”顏之西清冷地笑著:“果然失去記憶的唐以東長進了,搶婚的手段也高明了不少。”
顏之西笑著,右手狠狠撕下頭紗:“看來這局麵是雙贏了,明天的股市也會因為你今天的偉大舉措,而上漲,恭喜你。”
任辰風知道,她在怪他,怪他沒有撐到最後,沒有逼得唐以東來,沒有逼出她不惜犧牲自己幸福也要得到的答案。他沒有盡力。
或許,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贏她,就像他曾經說過,他隻控過程,不控結局。
顏之西推開門的那一刹那,聽見任辰風站在大廳的那頭,笑痕流轉:“不管你信不信,我認真過,我曾經也想真的娶你。”
零三
顏之西從他們結婚酒樓下來,茫然到了極點,唐以東真的不在乎了,他已經默許她嫁給別人了。
顏之西還記得,也是那樣的這樣一個早晨,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帶著不安和忐忑去嫁給一個可以給自己安定下半生的男人。那時候有親人們的祝福,雖然場麵不是很大。媽媽照著家鄉的規矩,給自己梳頭發,輕輕地在她的耳邊叮嚀: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發齊眉,
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四梳梳到四條銀筍盡標齊。
顏之西以為她真的可以去擁有另外一種幸福,即便是不愛,也總可以嚐試著去喜歡。就像亦舒師太說的那樣,我們愛的是一個人,但結婚的往往是另一個人。
但顏之西沒想到的是唐以東會開著飛車來那個小小的巷口堵她,一向冷靜自持的他,居然會喘著氣,恨恨地說:“不許和他結婚。”
隻有六個字,顏之西的世界驟然倒塌,天崩地裂,理智讓她反抗,而情感讓她順從。
顏之西聽見自己說:“就算不和他結,我也會和別人結婚!就算今天你阻止了我,明天呢?”
從不泄露情緒的他,當時的眼神卻是多麼的熾熱,像一團燃燒正旺的火焰,團團圍繞著她,狠狠地燒起來:“承認愛我,很難嗎?”
“難!你說有多難?”顏之西幾乎紅了眼眶。“很難,很難,我不是一個愛做夢的女孩,你,和我的生活差距太大,相遇已經是錯誤。我隻是你弟弟的家教,而你,最多是我的雇主,現在期滿,這層關係也不存在了。”
“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當沒聽見,我隻問一句:‘要不要和唐以東在一起?’我是說現在。”突如其來地愛上一個人,這讓一向把命運玩弄於鼓掌的唐以東也很慌亂,他也不知道怎麼樣正確地去表達自己想要表達的感覺。
“不要,”顏之西狠著心轉身,不去看唐以東,“你走吧。”
“由不得你。”唐以東強硬地抱起她,就往他的車裏放,自己則是奔向駕駛座,落鎖,這些動作很流暢,幾乎是一氣嗬成。
唐以東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他會很民主地征求你的意見,但行動永遠按照自己的意誌。冷漠得近乎無情,在顏之西給北北補習的那段時間,他從沒有多看她一眼。她失落地打算用嫁人來逃避對他的感覺時,他醒悟得居然比她快,隻是這個醒悟於她,還是太晚。
唐以東用搶婚的形式走進顏之西的世界,他沒給她機會就替她選擇。但無可厚非她的心指向的方向也真的是他。
但如果顏之西知道一個小時後,她會在醫院裏看到媽媽蒼白的臉被白色的布蓋住的話,她一定不會在那一秒放任自己的愛來,成全她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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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之西手足無措地想要奪門而出。
“顏之西,這裏是你家,走什麼?看見客人,不招待嗎?”唐以東安然地做她屋子裏的沙發。吸著煙,很是閑適地吐著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