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道,“到底是怎麼了?”她隻是不發一語,微微掙紮,想要抽出被他握著的手。他與她,什麼也不是了,何必再多問呢?
可他居然不肯放。電梯在她麵前緩緩地打開,她一步跨了進去,他也跟了進來。她別過頭去,“你走開。”他定定地看著她,輕輕地放開了。電梯一層一層地下,一直到了地下車庫。
她將小寶放在了後座了,係好了保險帶。小寶這才有些醒的樣子。迷糊地睜開了眼睛,問她道,“媽媽,我怎麼在車裏?”她輕拍了一下孩子的臉蛋,柔聲哄道,“乖,小寶睡覺。”
他猛地拉住了她的手,眼神銳利地道,“說,到底是怎麼了?”她冷冷地將他的手甩開,“跟你沒有關係。”他臉色閃過一絲痛苦地無奈,放低了聲音,“把鑰匙給我,我來開車。”
她拒絕道,“不用。”他忽然強硬起來,拉開車門,一把將她按在了副駕駛的位子上,道,“要麼我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要麼我們就在這裏僵持著。兩選 一,你自己選吧。”
她仰頭,狠狠又恨恨地看著他,“你——”他一臉的堅決,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意味,最後隻有妥協。
她隻說了回老家,他便熟門熟路地往X市的方向而去。她隻覺得有絲詫異,可心卻一直提著,不停地看著手機,說不出的害怕,指尖俱已冰涼。手機一直沒有再響過,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隻是催著他快點,再快點。他轉頭,聲音甚是溫柔地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咬著嘴唇,好一會兒才道,“我爸爸心髒病發作了……在醫院……”
他的手緩緩地伸了過來,握住她的,“不要太擔心,不會有事的。”她咬緊了唇,沒有掙脫,任他握著,他的手是如此的厚實溫熱,帶給了她安心的力量,他這麼握著,讓她有種天塌下來,亦會有他扛著的錯覺。她是如此的心慌意亂,這一刻對她來說,任何一點力量都可以給她小小的安慰。
到醫院停下了車,他從後座抱著小寶,急急地跟在她後麵。父親的司機小鄭已經站在急診大廳等著,見了汪水茉,忙迎上去,“汪小姐。”緊接著目光落在了言柏堯身上,喚道,“言先生。”
她無暇去思考為什麼父親的司機會認識他,隻著急地問道,“我爸爸怎麼樣了?”小鄭眼眶紅著,哽咽著道,“還沒有消息,一直在急救。醫院的值班主任一直在找家屬……”
一直在急救,可是已經急救了這麼久了——她的心仿佛沉入了冰冷的海底,身體微微震了震,喃喃著道,“不,不會的——”言柏堯一手扶著她,朝小鄭道,“快,帶我們去急救室。”
保姆吳阿姨正臉色蒼白地坐在椅子上,見汪水茉,忙站了起來,語無倫次地道,“汪小姐,汪先生還在裏頭急救,醫生說汪先生剛才停止心跳了……”
言柏堯隻覺得她晃了晃,整個人軟軟地向後倒了下去。他忙一手摟住,將小寶遞給了阿姨,擁著她道,“水茉,水茉——”
她醒來時發生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白白的被單,白白的被子,什麼都是白白的,吳阿姨眼眶紅紅地安慰著道,“汪小姐——請節哀順變——汪先生——汪先生走了……”
她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一陣響過一陣,整個世界一片空白,她大概聽錯了,不對,是肯定聽錯了,慌亂無措地抓著吳阿姨的手,不停地搖頭,“不,不會的,吳阿姨——不會的……”全身猶如浸在冰水裏,那樣冷,寒徹筋骨。
那吳阿姨哽咽著道,“醫院已經放棄急救了,言先生還在醫生那裏……”其實送到醫院的時候,心跳已經停止了。可他們一直不肯放棄,堅決要求醫院進行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