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恤大大,正好蓋住了大腿處,她低頭看了一下,又笑了起來,他居然這般高。抬頭,不期然地撞到了鏡子裏,看著那裏頭笑靨如花的女子,突然覺得陌生起來。她呆呆地看著,怔了半響,猛地將T恤脫掉,換了自己的睡衣,衝出了臥室。

啪的一聲,書房裏的燈光亮了起來,她坐在角落裏的柔軟地毯上,打開了一個大大的紙盒子,取出了裏頭的一張照片,大概是已經拍了一段時間的關係,顏色已經微微泛黃了。照片裏頭是一對很登對的少男少女,對著鏡頭而笑,青春的氣息透過薄薄的紙張迎麵襲來。

她出神地望著,手指顫唞地伸出來,“阿昊--阿吳,我-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那照片上的男子依舊一臉笑容,晶亮的眼睛熠熠發光。

想不到,她與他,竟然也過了這麼久了。驀然回頭,才發現時間真的是最好的雕刻師,竟然將阿昊留給她的逐漸削去,卻把他鐫刻在了她腦中。不,不行的,這樣下去,他總有一天會將阿昊留給她的全部抹去的。

他推門而進的時候,立刻就察覺到了異樣。她不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察覺的。可是他知道,大約是空氣中少了一種安寧的味道,那是她特有的味道。

她的電話關機,他把手機扔在枕上,仰頭向後倒在床上,被褥間有她獨特的清香,他在枕間微微蹭蹭,沉沉睡去。一醒來,又已經是天光大亮的時候,他坐起來,適應了光線,這才慢慢睜開眼。正欲起身梳洗,眼光卻落在了手邊,一張紙壓在垂墜的歐式水晶台燈下。

紙上隻有寥寥幾字,“對不起,請以後不要再過來了。”沒有抬頭,也沒有署名,但所要表達的意_

於柏天惱怒地看了她一眼,好,很好,他好得不能再好了。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一連上了三樓,她微微掙紮,“你幹嗎?”

一直到他關上了房門,才一把放開了她,“顧真真,你說我想幹嗎?”她咬著嘴唇,怔然地看著他,卻不說話。

他忽地欺上前來,雙手捧住了她的臉,重重的吻便落了下來,她的有的嗚咽都被他吞了進去,一直到他滿意了,才放開幾乎斷氣的她。

他的唇片刻之後又落了下來,仿佛是誘惑又是威脅,“說這三個月你去哪裏了?”她哪裏還能說話,連喘氣都幾乎不能了,用力推著他,可他就是不放,霸道地摟著。

室內安靜極了,隻有兩人濃重的喘氣聲,偶爾還可以聽到外頭傳來的現場演奏的音樂聲,清揚婉轉。他的吻逐漸落到了別處,漸漸往下滑去,她隻覺得渾身一顫,人卻慢慢清醒了過來,用手心捂住了他肆意的嘴,“不要這樣!”

他擁著她,不再說話。手裏一個黑色的絲絨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對設計精巧的半透明的白色翡翠耳環,他取出來,緩緩地替她持在小七圓潤的耳垂上,仿佛冬日裏的雪花,盈盈垂墜。

這對耳環是上次他給母親取首飾的時候不經意看到的,那淚滴形的耳墜,別致中隱隱帶著俏麗。一入眼,就覺得適合她,可還沒有等他送出,她就不見了。

他拉著她的手,來到衣帽間的鏡子前,輕轉了一個圈,道,“好看嗎?”配著她飄逸的小禮服,悠悠地微顫,的確十分好看。她忽然抬頭怔怔地看著他,他低頭,微微一笑,“怎麼了?”

她不語,眼神帶著水波般的迷茫。他正欲親上去,卻又被她的手給捂住了。他伸手想拉開,忽然覺得她用了極大的力在推他,他能感覺到她的抗拒,他慢慢鬆開她,隻見她緩緩地退後了一步,他看著她,輕聲道,“到底怎麼了?”

她別過臉去,但卻笑著,“於柏天,我是別人的替身嗎?”於柏天怔住了,沒有說話。她又轉過頭,看著他,“我知道一直以來在你心目中,我隻是個替身而已。今天她結婚了,你自然會難過,自然會不舒服,所以你又需要我了,是不是?”

他的笑意隱了下去,依舊沒有說話。她笑了起來,依舊嬌豔如花,她向來是好看的,“隻是我不想做別人的替身了。我們的遊戲,早在三個月前就GAME OVER了。”

原來隻是遊戲, 一切隻是她的遊戲而已。他臉色瞬間似乎變了數變。良久,他才開口,“那如果我還沒有同意OVER的話,怎麼辦?”

兩人靜默著。她不說話。該死的,她就是不肯說話,隻是把背影對著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上前幾步,輕輕擁住了她,側身在她額邊落下了一個輕吻,“我明白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