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是青梅竹馬,兩家又是世交,還是鄰居,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那種,去對方家裏跟去自己家裏一樣方便,自然感情十分要好。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到底是秋蘭珊變了,還是他變了?
如果放在今天這場宴會之前,趙白葉可能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秋蘭珊變了,但是現在,他說不出口了。
冥冥之中,他覺得變的那個人是他。
明明以前,他是站在秋蘭珊前麵,替她遮風擋雨的保護者,她流個淚,他就難受的不行,怎麼會在之後那麼長一段時間裏,對她的眼淚視若無睹呢?
趙白葉越想越難受,心口那地方,密密麻麻的就像針在紮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趙白葉身後響起了一個有些猶豫的聲音。
“趙哥哥?”
趙白葉楞了一下,回頭去看,就看到柴琴韻站在他不遠處,有些拘謹地對他笑了一下,然後有些小心翼翼地向他走來。
柴琴韻的母親與趙白葉的母親是閨蜜,真的閨蜜,感情極深,幾十年風風雨雨一起走,更像是親人。
但是柴琴韻的母親哪哪都好,就是審美不大好,還死心眼,就死在那個人渣手裏出不來了,趙白葉的母親那時候拿刀捅了那人渣的心都有了。
後來柴琴韻的母親去世了,就留下年紀還不大的柴琴韻,還沒三個月,那人渣就把外麵的女人孩子帶了回來,氣的趙白葉的母親上門把柴琴韻帶了出來。
趙白葉的母親一直將柴琴韻當親女兒一樣看待,每每也囑咐趙白葉多照顧柴琴韻,她之所以對趙白葉排斥秋蘭珊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想讓趙白葉娶柴琴韻。
柴家那人渣是真人渣,老婆一個一個地娶,孩子一個一個地生,愣是誰也不管,日複一日風流自在,讓趙白葉的母親更加心疼柴琴韻。
她了解自己的兒子,隻要娶了人,有了責任,哪怕沒有愛情,他也會一心一意守著妻子孩子,照顧她保護她。
所以,柴琴韻和趙白葉也很熟,她也更加了解趙白葉,她或許對趙白葉沒有多少愛情,但確實是想要嫁給他。
今天發生的一切,給了她一個不同尋常的信號,讓她不得不謹慎行事。
趙白葉對秋蘭珊的不同尋常,已經給柴琴韻敲響了警鍾。
“趙哥哥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柴琴韻有些羞澀地笑了一下,看起來既柔弱又單純,“要不要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上忙。”
或許實在是太煩躁,或許是柴琴韻看起來太溫柔了,趙白葉竟然真的升起了傾訴的欲望。
“……我感到很迷茫,我們曾經那麼要好,我曾經以為自己會一直保護她,我以為……”
趙白葉說了許多,順序混亂,邏輯也不大清楚,但是柴琴韻還是聽懂了。
她安靜地聽著,一晃幾個小時過去了,趙白葉終於停了下來,她才小聲道:“……那她做的一切,是她做的嗎?”
“嗯?”趙白葉下意識地問道。
“就是欺負威脅那些姑娘,”柴琴韻慢吞吞地說道,她實在是太了解趙白葉了,知道趙白葉反感什麼,也知道怎麼能引起趙白葉心裏的反感,“她真的做了嗎?”
趙白葉沉默了。
是啊,她真的做了。
或許是有理由的,但是那些威脅欺負,卻也是真真實實存在著的。
一時間,趙白葉心裏更複雜了。
柴琴韻歪了歪頭,一派天真,軟綿綿地笑了起來,道:“人本來就有好的一麵,也有壞的一麵,人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她好的一麵,包容她不好的一麵。”
“如果做不到包容,或者她壞的一方麵實在接受不了,又何必互相牽扯,繼續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