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2)

開了距離。

郝誠與遲歌靜立在一旁,含笑看著三人。郝誠轉回頭來:“遲公子,前幾日我與朋友下棋之時,因故剩了半盤棋局沒有下完,不知遲公子可有興趣替我了卻殘局?你也知道,半盤棋局留在腦中,感覺實在不妙。”

遲歌笑道:“郝公子既然開口,在下不免要獻醜一試,請擺局。”

郝誠腳尖挑起塊小石子,擊向十幾步遠處的一棵大樹之上,一根小樹枝應聲而斷,“撲”地疾飛過來。郝誠右手疾動接住樹枝,蹲下`身來,手把樹枝在地上嘩嘩劃動。

畫畢後,郝誠以樹枝輕點地麵:“這裏,車、炮、將、馬、馬、士、士、卒、卒、車屬藍方,這裏,馬、炮、炮、車、馬、士、帥屬紅方。紅方子少多為攻,藍方子多多為守,顯是紅方劣勢,遲公子請選。”

“我選紅方。”

郝誠雙眉舒展,扔掉手中樹枝:“這一步屬紅方落子,遲公子請。”

遲歌跟著站起身來:“車七退一。”

郝誠立即應道:“將四退一。”

遲歌:“車七平六。”郝誠:“士五進四。”

遲歌:“馬七退八。”郝誠:“將四平五。”

遲歌:“炮一平五。”郝誠:“將五平六。”

遲歌:“馬一進二。”郝誠:“將六退一。”

遲歌:“馬二退三。”郝誠:“車一平七。”

遲歌:“炮三平四。”郝誠:“馬六退五。”

遲歌:“馬八進六。”郝誠:“將六進一。”

遲歌:“馬六退上。”郝誠:“將六進一。”

遲歌深深看向郝誠:“郝公子可確定?”

郝誠點頭:“落棋無悔。”

遲歌眸中笑意漸深:“炮四退五。”

郝誠身形微震,不可置信地看向遲歌:“這是?”

遲歌緩緩道:“逼走烏江。”

郝誠愣了一愣,忽而大笑起來:“妙極!妙極!遲公子非但身懷絕藝,於兵法之上竟也是如此通透,郝某失敬!”

遲歌含笑看向郝誠,一身青衫在山風之下輕揚淺落:“承讓。”

郝誠朗聲大笑,臉上如沐春風,絲毫沒有戰敗者的沮喪。他轉頭看向正專注於野地中的三人:“遲公子,這種小芨菜當真能吃?”

遲歌笑著搖頭:“我從未吃過。”

郝誠伸手拍了拍遲歌的肩膀,二人之間方才還有的一絲疏離客氣之感消失怠盡:“咱們也過去看看。”

蘇俞專心致誌地掐著小芨菜最頂部的葉芯,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身旁蹲下的遲歌。

遲歌忽然探過頭去:“這個當真能吃?”

蘇俞嚇得手下一抖,猛地跳了起來,額頭狠狠撞上郝誠的下巴。蘇俞慘叫一聲往後倒去,郝誠右手撈住她的腰,扶她站穩,好笑地看著她:“小心一點。”

蘇俞揉著額頭,看清眼前之人後方舒了口氣:“當然能吃。”說著又蹲下`身來,隨便揪了一棵塞進嘴裏:“你看,能吃吧?”

郝誠跟著蹲下,手沒有收回來,仍然虛圈在蘇俞腰間,蘇俞仿佛也並未覺得有異,嘴裏嚼著小芨菜,雙目閃閃地看著遲歌。

遲歌回過神來,扔給蘇俞一塊絹帕:“擦一下汗。”手下卻大失準頭,絹帕竟落在離蘇俞兩步遠處,蘇俞探身去夠絹帕,郝誠自然而然地收回了手。

郝誠笑看向蘇俞:“如此,不如多摘些回去,我與遲公子也好嚐嚐鮮。”

蘇俞看了眼遲歌,又看了眼郝誠,眼珠子咕嚕亂轉:“你們想吃?”

遲歌不明白蘇俞眼珠為何轉來轉去:“不可以嗎?”

蘇俞忙不迭點頭:“可以可以。既然你們要吃,就得多摘點。”說著又急忙摘了起來。

遲歌看了眼地上堆著小芨菜的絹帕,又看向蘇俞手下,疑道:“俞俞,我方才見你隻掐葉芯,為何此番卻連根掐起?”

蘇俞看了二人一眼,認真道:“方才我並沒有想吃呀,就想著隨便摘些葉芯回去玩玩。既然你與郝公子都要吃,我當然要摘多一點,這種草是整棵都可以吃的。”

遲歌與郝誠恍然大悟,學著蘇俞的樣子將小芨菜連根掐起,不多會兒絹帕上便堆起了一座小山。

成蓉忽然發現沒有人說話了,有些詫異地轉過頭去,目光搜尋一番落在郝、遲二人身上。

很多年後,成蓉仍然記得當時的情景。兩位英俊不凡的男子蹲在草叢之中,認真地揪著小芨菜。微風輕拂,暖陽融照,二人神色竟皆是被襯得說不出來的專注――而虔誠。

蘇俞摘一會兒看一眼兩人,臉憋得通紅。半晌後,她忽然站起身來,轉身走至一棵樹旁,手臂撐在樹幹上,臉埋在臂彎間,身子不住抖動。

遲歌與郝誠二人莫名其妙地看著蘇俞,正要說話,星兒一路摘了過來,拈起根絹帕上的小芨菜:“郝公子,遲公子,你們摘這個做什麼?”

“做什麼?”遲歌茫然:“吃啊……”

星兒笑著解釋:“你們這樣摘可不行。在我們老家,小芨菜既可以吃,又可用來喂豬。一般人要吃的話,就隻掐菜尖,給豬吃的話就連根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