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段(1 / 2)

黑暗中,蘇俞驀然呆住,怔“看”向自己的掌心。手上濕熱不堪,嘴裏也後知後覺地傳來鹹澀之味。她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停止掙紮,手猶疑著撫上遲歌的臉。

黑暗中,有洶湧的液體從他的臉上滑落,遇到阻止後,又迅速溢進她的指間,綿延不止。

身下的衝撞愈加猛烈,絕望得如同世界末日。

蘇俞呆愣良久,慢慢閉上了眼睛。恍然間她似乎看到那年蒼山平崖上的自己,正抱著那塊冰涼的新碑,哭得死去活來,是真的……死去活來。

暗夜深沉 ...

破曉時分,蘇俞幽幽轉醒,她睜著眼睛迷糊了一會兒,驀然轉頭看向身邊,那裏空無一人。

蘇俞輕籲了口氣,拚命甩頭,費力地驅趕著腦海中那些狂亂的片斷,撐著酸痛難忍的身體,下床洗漱。待將自己收拾妥當,又走到小廚房默默地做好早飯,轉身正要去取碗筷,腳下又忽然定住。

蘇俞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垂目看向自己的腳尖,然而那人握住了她的手腕,聲音澀啞:“俞俞。”

蘇俞避無可避,終是抬起頭來,那張俊美的臉上並看不出一絲倦色,眉雖然緊蹙,眼中卻隱泛著一絲莫知所以的期許。

蘇俞笑了一下:“遲公子,早。”

遲歌抬指撫上蘇俞眼下的那小片青黑:“俞俞,昨夜――”

“昨夜我睡得不太好,”蘇俞無可抑製地臉紅了,不過她立刻截住了他的話:“我做了一些很荒唐的夢。往後我一定不會允許自己再做這樣的夢,否則我絕不會原諒自己。”

遲歌手指並攏,慢慢收回了手。

蘇俞繞過他,取了碗筷,又將粥菜放上茶托,端著它們往外走去。

遲歌卻很快就恢複了如常神色,伸手一攬便將蘇俞手上茶托接過:“我幫你,俞俞。”

左將軍府,所謂最危險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

蕭君遠左側是蘇蕪,右側是左婉茹,左婉茹再過去是遲歌,他旁邊是蘇俞,五人據長桌一側而坐,對麵是左青雲。

不過幾月不見,左青雲鬢邊白發陡增,臉上乍現蒼老之色。他雙眉緊蹙,看向左婉茹的目光帶著顯而易見的疼寵。見她並不像吃過苦頭的樣子,左青雲大鬆了口氣,又看向遲歌。

蕭君遠是蘇家後人的事情已經查探清楚,而遲歌是尉遲紹之子這一事實,顯然還是令左青雲震驚了。

再看向蕭君遠時,左青雲眼中目光淩厲:“蕭君遠,開你的條件。”

蕭君遠麵無表情地看著左青雲,並沒有開口。他從衣襟內取出一隻厚厚的紙封,“啪”地扔在了桌上。左青雲神色一凜,伸手便欲去拿,卻被一隻修長的手搶了先。

左青雲暗驚遲歌身手如此之快,麵上卻不動聲色:“遲歌?”

遲歌指間一旋,裝著史冊和草簽的紙封便滑到了他身前,遲歌冷不丁一笑:“什麼都還沒說清楚,左將軍何必這樣心急。”

左青雲道:“你待怎樣?”

“其實很簡單。左將軍為國操勞半生,不若卸甲歸田,從此貽養天年。”

“你既已放棄仇恨不殺本將,又何必如此相逼?本將卸甲歸田,於你又有何好處?”

“遲某近日方悟自己天性閑散,實在沒有辦法長據廟堂。遲某正待交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