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餘川笑了笑:“不知道陸老先生還記不記得一個叫程海的人?”

陸國棟聽到這個名字後,驚恐極了,凸出的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眼角的皺紋都在顫唞著。

陸向遠也皺起眉,扶住身體微微搖晃的父親:“顧餘川,你想說什麼?”

元莘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不過看陸國棟和顧餘川的表現,她也能猜到一二,他們所說的這個人肯定和顧餘川與陸家的恩怨有關。

雖然她早就知道了,顧餘川似乎和陸家有著血海深仇,原著中殺人惡行根本不是因為中給出的那個荒唐理由。

陸國棟至始至終也沒有回答顧餘川的話。

台下的記者們瘋了似的湧上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新聞正在等著他們。

見陸國棟不說話,顧餘川又道:“我相信您一定對我的身份很好奇。”

“瞞了那麼久,也該在最後關頭告訴你了。”顧餘川靜靜地望著他,他明明很鎮定,可眸中的那股力量卻仿佛能將陸國棟整個人撕裂。

“在我進入孤兒院以前,我不姓顧。”

“我的真名是……程餘川。”

陸國棟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他已經站不住,整個人都靠在陸向遠身上,伸出手指著顧餘川“你”了半天,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顧餘川的原生父母似乎和陸國棟之間存在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而且是陸國棟不願承認的秘密。

“看樣子,陸國棟先生對過去的事情忘了不少,那不如我來提醒提醒你。”

顧餘川目光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於己的往事:“我的父親程海曾經和陸國棟先生是合夥人關係,他擁有陸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在我五歲那年,也就是二十二年前,我和我的父母一同出遊,遭遇了一場慘絕人寰的車禍,父母不幸離世,我卻意外活了下來。”

“失去親人的我被送到孤兒院,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的養父鍾原從少管所中將我贖了出來,正式收養了我。”

“盡管父母逝世的時候我還年幼,但我對當時的情景卻記憶猶新。直到長大我才產生疑惑,為什麼我父母去世之後我的姑姑嬸嬸們不敢收養我,為什麼我沒有拿到一分錢的遺產。”

“因為……那場車禍是陸國棟策劃的,目的就是為了奪走我父親在陸氏的股份。因為對陸氏權勢的恐懼,我的親戚們才對我避之不及。”

“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蓄意謀殺。”

顧餘川的字字句句,都說的平靜,可元莘卻仿佛感受到了他那段晦暗痛苦的童年。

這麼多年來,他要怎樣隱忍自己的仇恨,才能這樣順利的活下來?

而殺人凶手,卻享受了半輩子的富足時光,從來沒有為自己的行為而懺悔過。

元莘死死地盯著麵色蒼白的陸國棟,他做了那麼多壞事,午夜夢回之時就從來沒有過懺悔嗎?!

果不其然,陸國棟在聽到顧餘川陳述的事實之後,瘋了似的矢口否認:“你胡說!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殺人!不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顧餘川冷笑一聲,“所以我找到了證據。”

一個頭發花白,後背有些佝僂的中年男人從後台走了出來。

他麵色泛青,眼底黑眼圈厚重,整個人看起來畏畏縮縮,仿佛在很長一段時間中,都在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

陸國棟在看到這個男人的臉時,終於一動不動,說不出話來了。

男人麵對鏡頭,掙紮了好久,終於開了口。

開口的同時,一行清淚已經順著麵頰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