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芙一驚,“咱們再多住幾日吧。”
端王卻是誤會了,有些氣急,“你難道還想等阮三思回來?”
“您不是還要看演武?”
端王這才搖搖頭,“還演武做什麼,如今西北角戰事起,我瞧著阮三思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
阮夢芙怪道:“這是為何?”
“昨日,他們將剩下的兵力又調去了大半,我瞧著戰事怕是吃緊,聽我的,明日我們便回京城。”
“這,這不行,我還不能回去。“阮夢芙如何肯依他,她好不容易就差了最後一步,怎麼肯敗在這一步上頭。
端王隻以為她心中還是惦記著那個不著調的父親,便道:“就這般說定了,明日我們就回京。”說完這話,他便吩咐人將她看管好,莫再到處亂跑。
西北角是個地名,但卻是在邊城西北方向,阮三思帶兵好不容易擊退匈奴軍,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將士清點著此次戰損,阮三思站在黃沙堆上看著遠方。
阮澤站在他身後。
“等這回戰事平定,我會帶依依回京,你也隨我一同回京。”阮三思開了口。
阮澤實在是想不通他爹到底在想什麼,“我隻想問父親,柳姨娘並不是我娘,您明明就知道,為何還要為了她犯糊塗?”
阮澤實在氣不過,狠狠踹了一腳地上黃沙,掀起一陣沙塵飛揚。
阮三思轉過頭看向他,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她就是你娘回來找我了。”
阮澤實在懶得看他,“父親,若她真是我娘,為何這麼多年來,她從不曾對兒子真心相待,難不成在你心中,我娘是這樣對兒子不聞不問之人嗎?”
阮三思看著這個如今同他一般高的兒子,忽然間有些說不出話,他閉上眼睛,片刻後,方才說道:“此事已定,你不用多說。”
“眼前之重,當平定戰事。”
阮澤眼中滿是失望,再不看他,獨自一人走回軍營。
“少將軍,城中來信。”他的親兵將信匆匆送到他手中。
其中一條是他留在將軍府的眼線送來的,“柳姨娘今早出門說要去找人,跟了兩條街,便不見她的蹤跡。”
另外一條消息則是阮夢芙傳給他的,“今日我已經同柳姨娘交底,她若是心中真有鬼,隻怕會忍不住動手,還有我已經搬到別苑。”
阮澤思定,匆匆寫了回信交付親兵,“直接送到郡主手上,府中不用再去。”
親兵領了令,快速返回城中。
阮夢芙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阮澤的回信,“柳姨娘果真有異。”
看完回信,她鬆了一口氣,隻是端王吩咐明日便要離開,她想了想,隻有裝病才能多留幾日了。
“女使,今夜你們不用陪著我,都去休息吧,明日不是還要趕路?”她尋了個借口將身旁之人都給趕了出去。
她躺在床上,也沒蓋被子,這邊天氣白日裏大太陽,到了晚上卻有些冷,她翻來覆去反而有些睡不著了。
她將窗戶開了一丁點兒的縫隙,邊城的夜晚,也隻有那一輪比別的地方更加圓潤巨大的月亮更叫人記住。
她從前喜歡攥著那枚白玉佩,如今白玉佩給了人,就隻要攥住那條白手帕。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的有了睡意,翻了個身,聞著白手帕上一直帶著的清香進入了夢鄉。
一股白霧順著窗戶縫隙飄進了窗中,窗戶咯吱一聲輕響,有那仙人似乎承雲而來,將一物放進了她口中。
阮夢芙一點兒都沒察覺,隻是覺著有些冷,不由得將被子裹進了懷中。
到了第二日,她從懊悔中醒來,雖然昨夜想著別蓋被子睡覺,可她怎麼一醒過來,懷中就抱著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