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裏頭的人穿著華服,滿頭珠翠,貴氣逼人。馬車兩旁百姓竟一時有些畏懼,不敢上前,規規矩矩的自發朝街道兩旁奪去。
阮夢芙挺直著背,就坐在那兒,今日的眉微微向上挑起,口脂用了大紅色,顯得她整個人不怒自威。
白芷坐在車前,也是宮裝打扮,她的規矩說來學的是極好的,隻是因為在她家郡主跟前自在慣了,實在說話行事便多了活潑勁兒,少了幾分穩重,但是今日,她不能丟了她家郡主的顏麵。
終於是到了那‘白雲觀’門前,門前有許多人圍著,青戈走上前一步,朗聲道:“郡主到!”聲音洪亮,半條街的人都聽見了。
白芷下了馬車,躬身掀開馬車簾子,輕聲道:“郡主,到了。”
阮夢芙坐在裏頭沒動,隻是語氣平淡的傳令,“叩門。”
“是。”
便有宮人上前,輕叩觀門。
門開了,出來一位小童,不過七八歲光景,阮夢芙輕輕瞥了一眼,她記得這是那日站在院中敲鍾的那個小童。
那位白道長的聲音從院中傳了出來,“郡主駕臨,有失遠迎。”聲音飄渺,帶著幾分空靈。
阮夢芙這才伸出手,搭在白芷手背,躬身出了馬車,踩在矮凳上,緩緩下了馬車,她頭上鬢著的珠翠沒有發出半絲聲響,她的衣裙不見半點淩亂。
十二名宮人或舉著華蓋,或是端著香爐先行。她目不斜視,一步一步朝著院中走去。
那位白道長此刻站在院中高台處,見她身著大妝,氣勢十足,臉上更是不悲不喜,不見半點兒這幾日邊城百姓對她惡言相向的震怒。
他的臉上有過一絲詫異,先前他不過以為這隻是個十四五歲,被皇家嬌養的小姑娘罷了。
阮夢芙走在離他兩丈遠的地方,此刻那些個香客,皆是圍著白道長站著,帶著戒備之色。
白道長捏了訣,頗有仙人的慈悲,他緩緩道:“郡主今日歸順上神,虔誠祈求上神,邊城戰事方能平定。”
“上神已經設下祭壇,請郡主上前,叩拜上神,洗刷罪孽,還邊城和平。”
白道長說著話間,衣袖一揮,他的身旁青煙起,憑空出現祭台。
“上神顯靈了!”香客之中有人驚呼。
便是白芷都有些看呆,這,這是如何做到的。
阮夢芙依舊不見半點兒神情慌亂。
“青戈。”她開了口,卻是喚了一聲青戈。
“白道長,敢問你,今日可曾祈求上神,降下雨水?”青戈開了口,聲音足夠大到外頭的人都能聽見。
白道長眉頭輕蹙,“你這是何意?”為何會提到這上麵來?
青戈揮了揮手,院門外有人抬著幾位嘴唇幹裂,已經昏迷不醒的人進來。
“他們幾人皆是上神虔誠的信徒,日日在觀中朝拜,為何你不曾祈求上神降下雨露,救他們活命?”青戈又問。
“白道長應該知道,邊城地處沙漠,雨露稀少,上神若是慈悲,為何不將此處化出綠林,化出叫老百姓們享用不盡的河流湖泊?上神若是慈悲,他便會知道邊城前兩年曾遇天火,燒傷百姓。”
“難道這也是因為我家郡主?”青戈不等他回答,又一問。
“自然是因為她!”白道長用拂塵一指,刮起一陣風塵極朝阮夢芙而去,香客們皆是驚呼,眼神狂熱,這便是上神對她的懲罰嗎?
阮夢芙站著沒有動,那股風到了她跟前一丈遠卻停了,連她的一根發絲都不曾吹亂。
“白道長,我家郡主希望您今日可祈求上神降下救他們活命的雨露,若是上神有靈,她會歸順上神,從此虔誠供奉!”青戈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