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沒有魚。
邵宸垂眸看著她的頭頂,鬆鬆軟軟的發絲,略顯淩亂,便知她早起還不曾綰發。
不曾猶豫,邵宸抱起她走去了梳妝鏡前,放她在鏡前坐了下來,俯身靠近她耳邊低聲哄道:“膳房做了烏雞湯。”
一邊說一邊拿起木梳輕輕地替她順了順青絲。
動作極其自然嫻熟,仿佛是已經做了無數次。
烏雞湯是花未這幾日還算比較歡喜的食物。
往日她想吃魚時都是這麼哄過去的,可今日在邵宸說完話後,卻見她突然抬頭望了過來,小臉委屈,眼眶漸漸泛紅,嗓音也如同小貓一般,嬌的惹人疼。
“可我還是想吃魚。”
她這副模樣,看的邵宸心尖微疼,難受的慌。
手下的動作頓了頓,本來在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邵宸溫聲道:“好。”
聽他回應,花未終於乖乖用了早膳。
在用完了早膳,待她又睡著後,邵宸便回了一趟承乾宮。
宣見了右相。
突然被皇上召見,右相卻並不意外。
想著今日早朝時商議的事情,右相猜測,皇上估計是有所決定了。
右相不敢耽擱,忙去了承乾宮。
躬身跪拜,“臣拜見皇上。”
“平身。”
右相起身,便聽皇上沉聲道:“朕決定立即向魏妥國借兵。”
聞言,右相猛地抬頭,隻覺得一記重錘擊在心頭,震得他險些禦前失儀。
“皇上,您……”
右相驚的說不出話來。
魏妥國雖是小國,但勝在地理位置極佳,土壤肥沃,哪怕是小小的國家卻也有不少的稀罕物。
為此惹來周邊不少的小國對其虎視眈眈。
但這麼多年,那些國家都是單打獨鬥,魏妥國雖負傷累累,卻也還能應對過去。
可近年來,周邊的不少小國都想著能分一瓢羹,所以便聯合起來,專攻魏妥國。
日日爭鬥不息。
如今這天下局勢,屬晉元王朝為大國。
小國之爭,於天.朝來說,不過是繞癢癢罷了。
摻合與不摻合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不過與其勞民傷財,還不如隔岸觀火、坐享其成。
但近日,魏妥國終究是難以抵擋他國攻勢,派人向天.朝借兵。
給的好處便是終身依附於晉元王朝。
右相上早朝時還曾上奏過此事,皇上當時的想法還是暫不借兵,等著魏妥國彈盡糧絕、無路可走時,再逼其主動投降,願歸屬於天.朝。
這樣,那魏妥國便不再是魏妥國,而是晉元王朝了。
依附和歸屬可是兩個性質。
可若是此時借兵,那便隻能讓魏妥國依附於天.朝。
如果能再拖一拖,便可不費一兵一卒將魏妥國收服。
所以,此時借兵乃下下之策。
右相深皺著眉,躬身道:“皇上,此時借兵非上策。”
知曉右相在想什麼,邵宸麵不改色,語氣毫無波瀾。
“朕意已絕,右相不必再勸。”
聞言,右相嘴裏一溜煙的勸說之話不得不咽了下去。
心底一麵是想不通皇上為何突然改了主意,另一麵,又覺得皇上突然改變主意定然是有其他應對之策。
正在右相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便突然聽皇上道:“現在借兵,朕也要魏妥國歸屬於晉元。”
右相一怔,想了想道:“皇上,此時借兵,恐魏妥國不會願意歸屬。”
還沒到最後一步,誰都不會願意棄械投降。
不過他能想到的,皇上自然也能想到,所以右相知曉,皇上方才那話定然是有其他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