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是馬裏亞納海溝溝裏的一枚針,估計連那位少年本人都撈不上來。
此時此刻,亂菊已經預見到了她家隊長那注定艱難的感情之路。
就在日番穀在門外持續放那沒有效果的低氣壓之時,隔間的門呼啦一下移開了。
海燕抱著不知道是醉過去還是睡過去的青陌,看著門外站著的十番隊的這兩位,愣了幾秒。
“喲,日番穀隊長,又見麵了呀。”
在極其詭異的一陣沉默之後,海燕有些了然的跟日番穀打了個招呼。
日番穀看著互相間會心一笑的海燕和亂菊,抓狂不已。
“青陌怎麼了?”亂菊好心地替自家隊長開了口。
“哦,有些喝醉了,我現在要把她送回去。”
“青陌她沒事吧?”
“誰知道呢!這個家夥,對自己的事情都沒這麼在乎過。”海燕重重的歎了口氣,“青陌她啊,真的是一個人太久了。”
“海燕,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離開,為什麼連個理由都不給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為什麼要去到那些我到不了的地方?為什麼?為什麼?”少女的聲音裏帶著少有的情感,強烈而無望,悲傷而不甘。她像是個無助孩子,拚命地抓住手中僅有的一切,卻最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從自己的指縫間一點點流逝,一無所有。
青陌在乎的或許並不是白哉,也不是她自己。她不甘的是那種壓迫得她都快要尖叫發狂的宿命,可偏偏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無能為力。
一旦他們否定了自己的命運,就是在否定自己存在的本身。
這也是在經曆過漫長的歲月之後才明白的,他們,無法反抗。
海燕知道她是喝醉了,所有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宣泄感情。在她還遠遠無法去承受那些痛的時候,她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便一個個的離去。然後,她花了幾十年的時間來學會如何把自己深深的隱藏起來,藏到連自己都找不到為止。
“像我們這樣的人,除了永世的孤單之外,什麼都無法擁有。”她趴在桌子上,像是夢中的囈語般,喃喃地說著虛無縹緲的預言。一行清淚浸染著過往的苦澀和悲傷,一滴滴落在地上,清晰可聞。
所謂的生離死別,隻要經曆過一次,便是刻骨銘心的傷痛。而她,看著自己和身邊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承受,已經,悲傷到都可以冷漠的麵對。
曾經那些痛到極致的悲傷,已變成為了生命中無法承受之輕。
“海燕,會不會有一天,連你都會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青陌,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海燕摟過她,如果可以,他真想消去她記憶中一切的痛苦。
但是,他更希望能有個人,可以讓這個女孩重新去相信“幸福”二字。
“呐,海燕,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走,也告訴我一聲,好不好?”青陌的眼眸裏一片淒清,如同已經溺水太久的人,放棄了全部的掙紮。
“青陌,你一定要比這個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幸福。”
日番穀看著那個距自己不過一步之遙的她,卻仿佛相隔著了無數個世紀。那是他永遠都越不過的距離,是被她深深埋藏的所有過往和悲傷。
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咫尺天涯。
一直到多年之後,日番穀才幡然明白,其實他們之間之所以如此兜兜轉轉了無數個圈,都不過是自己的作繭自縛。
歲月輕易的一個轉身,差點把他們帶到一個無可挽回的境地。
所謂緣分,一半天定,一半人為。
他早該知道的,四楓院青陌從來都不是一個勇敢的人。所以,隻能是他去伸手拉住她,否則,她一輩子也踏不出自己畫好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