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等待,等待生命完結,一同步入天堂。
“曼影?”他試著呼喚,卻沒有得到回應。
季允洵有些急躁,托起她的臉,視察著她是否還有生命的跡象。幸好,她還有氣息,隻是濃煙太嗆人,熏的她昏昏沉沉。
“允洵……我好困……”勉強說出口,那些炙熱的空氣要灼傷她的肺。
“別睡,說好一起的!不能讓我落後!”
扯著勉強的笑,對他用力的點點頭,上空滴下淚水,順著她立體的麵頰流淌進嘴。那是季允洵的淚,和她的一樣,鹹鹹的:“那你和我說話……這樣……我就不困了……”
他也跟著點頭,開始胡亂扯開話題:“曼影,另一枚戒指呢?你把它放哪了?”
“對不起……你墜海後,我以為你死了……所以為你建造了一座空墳,戒指就埋在美國你的墓碑裏……”
“……那我很虧,沒有戒指可以帶!”
“我們可以讓雲憬廑幫我們把骨灰埋進去……那樣你就又擁有它了……”
“這樣啊!那是不是要打電話告訴他?”
“嗯……”
衝她一笑,季允洵摸出手機,他不記得雲憬廑的電話,但背的出鳳莫嵐的,所以隻能讓他做傳話筒再次轉達。一個個鍵按下,等待音迅速結束換來對方不耐煩的吼叫。
“誰?”
“是我,季允洵!”
電話那頭微愣,隨後興奮的大叫道:“太好了,你沒死?曼影呢?南君彥呢?我們在南君家外,裏麵火太大,所以無法營救你們。”
很不爽的一句話,盼著他死嗎?不過也快了:“曼影在我身邊,南君彥死了!對了,我有事要拜托你……”
“……”聽聞死訊悲傷綻開,但很快理智壓蓋傷感:“你閉嘴,先聽我說!你去找南君彥的房間,那裏麵有幅畫,是《蒙娜麗莎的微笑》,它就是這個家的逃生密道。”
季允洵渾然一怔。該死的,他就感覺那幅畫詭異,南君彥欣賞不來藝術,不可能把畫放家裏。沒想到,它果然有玄機,可他已經檢查過,沒發現任何玄機,這要怎麼解釋:“我就在那個房間,但畫沒有異常。”
“畫如同鑰匙,鉚釘就是鎖。配合著向左旋轉45度,再反方向旋轉180度,就可以開門,快!”
不用他催,他也想快。一通電話打亂他們計劃好的“未來”,拯救了他們。看來他們的生命“水火不容”,經曆萬般磨難後,終究還是要“煎熬”此生。聞言季允洵立刻高聲呼喚曼影,要她一同感受這份喜悅:“曼影——我們可以出去了。”
曼影站起身,努力的借季允洵的身子撐住自己。但最終,連微笑都沒能扯出,晃動著身軀,失去平衡……
“該死!”季允洵立刻抱起曼影後退開那些糾纏著他們的火勢。
按鳳莫嵐說的方式照做,果然,身後的牆壁挪動開,一條無汙染的長廊出現在眼簾:“太好了!曼影,堅持住……”
手機塞進衣袋,打橫抱起她。就在火要攔截他們步伐的前一秒,他們退進了密道。最後望了眼身後的狼藉,留下點點哀思棄於肆意擄虐的大火中……[再見了,南君彥。謝謝你!]
懷裏的女人因吸入了大量的毒氣,已經暈厥。用臉側貼近她,感受著她鼻息間噴灑出的微弱氣息,他這才放心。帶著她一路狂奔,劫後餘生的興奮讓他忍不住對著昏迷中的她開啟玩笑:“曼影,幸好你提議找人來給我們‘收屍’!我們才能繼續今生……”
*
南君世家終於還是沒能逃離絕世的命運,數個消防龍頭對準它噴灑,那烈火依舊頑固的要將它全部燃盡,不留分毫。整個區域像是下起瓢潑大雨,到處散著豆大水滴,澆灌濕他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