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親密的緊嗎?怎麼不管哪一個都是說不要便不要了嗎?”千樹的話,串珠一般吼著過去的。
夏侯如瑾的身上好似披了盔甲,那樣的厚重堅固,她的心思千樹讀不懂,她的行為千樹看不清。明明連個背影都孤寂到令人心顫,卻仍是不肯對她吐露半句心思。
夏侯千樹反手甩了門,狂風一般的拂袖而去。
遠行
23
沒能去送行的那一老一小,那時那刻掙紮不安的心其實早同欒氏一起飛去了夏侯如瑾即將遠行的身邊。
然而老的執拗,小的倔強,都擰著一股勁兒不肯出去送人。
直到欒氏頂著腫的跟水泡兒似的雙眼進來回了話,那二人才停止了坐立不寧的浮躁,失落的坐了下來。
半晌沉寂。
麵沉似水的夏侯芳忽然對著千樹問到:“千樹如何看待你母親去北疆戍邊一事?”
夏侯千樹些微想了片刻,開口回答:“回祖母,蒼狼一族頻繁騷擾我國北疆,孫兒覺得母親請命戍邊也是為國為民,更是為當今聖上分憂解難呢。”
“哦?千樹當真如此覺得嗎?”夏侯芳雙眼微眯,用一種意味不明幽深莫測的目光緊緊盯著夏侯千樹,那雙過於精明銳利的眼裏顯然容不得半點欺瞞不誠。
夏侯千樹不由歎氣,對於夏侯芳,她的祖母,那個過於精明強悍的女人,她已經不敢再抱任何僥幸心裏去欺瞞半分了。
索性敞開裏應對,到沒了先前絞盡腦汁沉重難荷的疲累。
“千樹想,母親去北疆戍邊確是在為聖上分憂,隻不過……”夏侯千樹頓了頓,抬頭看了一眼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打量的夏侯芳,臉上牽出一抹無奈失落的淡淡笑意,“隻不過,孫兒倒是覺得,相比戍邊,母親留在京城或可發揮更大的作用。”
夏侯芳似頗有同感的輕輕翹了翹唇角,可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硬朗,“如此說來,千樹是覺得你母親此番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千樹抿緊雙♪唇,眉頭蹙在一塊,她的祖母心中所想,太多時候,她還看不真切。
“其實,你母親這般性情,即便是文武雙全,謀略過人,也實在算不得國之良才。”夏侯芳語聲沉重坦然,目光縹緲朦朧,似乎定在窗外某處,心思似乎也飄去了很遠的地方,不知想起了哪些過往。
對於夏侯如瑾的遠行戍邊,夏侯芳的感覺很不好。她太過清楚的知道如瑾主動提出戍邊與國事其實全無幹係,不過是為情所困,急於逃避罷了。
可是戰場非同小可,全神貫注尚且難保萬全,更何況她此刻完全的心不在焉。
“罷了,不再提她。去京安書院的時間也不短了,千樹同我說說,收獲如何?”夏侯芳放下心頭憂慮,轉而關注起夏侯千樹的學業。
“京安書院的夫子個個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孫兒從那裏學到了太多的東西。”千樹眸光晶瑩閃亮,唇邊露出微微一笑,淡淡答到。
“這樣啊,那千樹覺得夫子們同你父花稷比起來如何?”夏侯芳目光如炬,千樹隻覺那審視斟酌的眼神讓她無處閃躲。
“孫兒覺得自然是家父的文采詩賦更勝一籌。”抬起澄澈清淨的眸子,夏侯千樹坦然直言到,“不過京安書院的夫子們教授了更多治國平天下的道理,……千樹以為,比起風花雪月的詩文歌賦,這些才是更為珍貴也更為有用的學識,千樹心中也是更為喜歡學習夫子們教習的學問。”
夏侯芳清亮的眸子中閃過激賞之色,看到夏侯千樹,她仿佛看到了夏侯家如日中天指日可待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