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敲打著座椅的扶手,心中忍不住對夏侯如瑾生起氣來。
她的這個女兒長大以後便再沒做過令她舒心順氣的事兒,早年為那所謂的情愛不顧一切悔婚出走,留給她一大堆濫攤子,也累得夏侯家元氣大傷。
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又任性妄為的跑去北疆戍邊,不能在朝中幫扶她不說,惹得冷家提防她懷疑她有欲奪兵權之心,也累她每日為她擔心受怕,還得把自己的得意助力也派去守著她。
若隻這般也就罷了,她能擺平也能忍。誰知她竟不知何時又為千樹定了門親事回來,若是個有才有貌的也就罷了,退一萬步,哪怕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物也可將就,可……偏偏卻是個不周正、不健全的。
夏侯芳此刻覺得她實在難以理解夏侯如瑾的所作所為,她甚至極為迷惑她怎會糊塗至此。
她夏侯家是何等家族她夏侯如瑾難道不知?
夏侯芳深深的吸了口氣,試圖平息自己莫名而生的熊熊鬱怒之火,思前想後也唯有無奈的接受那個趙子楚了。
誰讓她家的女兒不但許諾了人家,還送了貼身玉佩為憑,誰讓她夏侯家太過注重自家的風平,隻想留住一諾九鼎的信譽而不想再承受背信棄義悔婚不誠的惡名。
夏侯芳長長的歎了口氣,這時間,夏侯千樹已然一身素淨的進來了書房。
抬頭看了一眼夏侯千樹,夏侯芳剛剛拿定的主意便又一次忍不住開始動搖。
夏侯千樹換去那身紅衣,轉而一身素白,她可以是明豔照人的牡丹,也可以是靜冷素雅的清蓮,她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實在是……如此女子,怎可以娶那樣的男子為侍,那真真是對千樹,也是對夏侯家最大的侮辱。
“祖母可是正在為何事煩憂?”千樹見平日泰山壓頂亦不動神色的夏侯芳竟雙眉緊鎖,神思遊弋,便忍不住問道。
“千樹很快便將行成人禮了,也是時候該考慮你的婚事了。”夏侯芳百般不願還是不得不開口說到。
“祖母,孫兒暫時還不想考慮這些。孫兒在綠茵村已經荒廢了太多光陰,目前隻想專心務學習武,將來也好為國家效命,光耀夏侯家門楣,而且,孫兒也還小呢。”夏侯千樹神情淡然,語氣裏除卻不夠熱衷之外,那份強硬的堅持卻是一分不少。那是一種夏侯千樹式的語氣,明明聽起來雲淡風輕,偏偏又絲毫不容他人左右,並非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卻偏偏一字一句沁人心神,不容拒絕。
夏侯芳直視著夏侯千樹,發覺那雙明明濯濯清漣幾可見底的清澈眸子,確如水晶般無一絲雜質的純淨眸子,她已經越來越無法看得清晰透徹。
在她提及婚事的一刹那,她似乎感覺到千樹安逸舒展的神經有那麼一瞬的緊繃,然而也不過轉瞬間便再也無跡可尋。
夏侯芳就在那一瞬間便鄭重決定,侍是一定要納的,而且還不隻一個趙子楚,還有齊書和齊畫,時間就定在夏侯千樹行過成人禮之後。
沒有特殊的原因,她就是不想讓夏侯千樹特殊,尤其是在婚姻上麵的特殊。
她很擔心,因為一個夏侯如瑾已經弄得她心力憔悴,而這一個,她決不能再由著她在情感上恣意妄為了。
千樹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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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千樹行過成人禮之後,便收了齊書和齊畫吧。”夏侯芳麵無表情的看著夏侯千樹,語氣裏是與千樹極為相似的不容拒絕,“他二人自小便在府中伺候,家中也沒旁的親戚,心思靈巧,溫和謙恭,樣貌品性皆佳,是祖母親自為你選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