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一個總據點。
二人進了善記絲綢,便馬上有個小姑娘過來招呼,看來是店裏的雇員。
子楚仔細的把店中的各類布帛看了便,指著其中的幾款征求著小樹的意見。
小樹不得不承認,他的目光很不錯,款款都是店裏最貴的精品。
“很好,這幾款我看著都不錯,子楚拿主意就是了。”
“那便都留下吧,春夏秋冬也需換著來的,這幾款色深質厚的冬天用著。”子楚說著拿出個圖樣來對那小姑娘說,“店裏可否按照這個樣式尺寸加工?”
小姑娘大略的看了一眼,圖樣新穎別致,有些複雜,並不是京城中現下常見的流行式樣,於是猶豫了一下對子楚說:“這個樣式特別,還需問問我們掌櫃的,請您稍等片刻。”
小姑娘進了內堂了,千樹湊過來看了一眼圖樣,然後抬眼望著子楚,“你設計的?”
“晚上閑著沒事,就胡亂弄的,千樹可喜歡?”
“喜歡。”千樹鄭重的點點頭,神色很是認真,沒有半點敷衍,眼裏都是融融暖意和溫柔光亮。
子楚似乎把整個身心都放在了新府,她和他未來的新家之上,那份全力以赴的心思讓夏侯千樹動容,不自覺的拉住了子楚的手,深深凝視著,“子楚你費心了。”
柔情湧動的一刻,被一聲輕咳打破,原來是掌櫃的出來了。
子楚麵上一紅,不著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轉頭看向店家,卻不由一愣。
這店家是一年輕男子,眉眼上挑,洋溢著無限風情,是那種不笑而媚,不媚且妖的容貌,衣著光鮮,神態張揚,明明打扮得有些過於……風騷,可是仔細看起來卻又捉摸不到風塵豔俗的味道,隻覺不知是眼底的那份沉靜冷漠,還是唇角那抹微挑的高傲,竟讓他融合了妖冶和清高兩種矛盾的氣質於一身。
最主要的,這個男子,子楚認識,他便是那個曾在自家的門前跪了三天山夜,他在牆裏邊偷偷見過的青樓小倌周阿蠻。
子楚愣怔片刻後,回過神來,想拿圖樣去與他看,可是,他發現那周阿蠻的目光全在夏侯千樹的身上,熠熠流光的眼神裏是他太過了解的東西,思念,愛慕,眷戀,刻骨銘心。心中不由疑慮壓抑。
夏侯千樹顯然是認識周阿蠻的,她眼裏有著熟悉,而且並不驚訝。
“在這裏還適應嗎?”淡淡的出聲,夏侯千樹問道。
周阿蠻緊緊的抿著唇,似乎在強抑著某種衝動,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聽我朋友說起過她把這店交給你打理了,看來你做得很好。”夏侯千樹不經意的笑了笑,她是想起了朱雀對於周阿蠻的‘高度’評價。
“我以為,真的再也見不到你了。”說話間竟有哽咽之勢。
夏侯千樹自然不是傻瓜,周阿蠻眼中的情愫她自然識得。
轉頭看了一眼子楚,那家夥眼裏烏七八糟的也混合著各樣複雜的情緒。
索性走幾步一把拉過來,對著周阿蠻說到,“今日是帶我的夫君來買些布帛的,將來用作窗紗、窗幔之類,他設計了個式樣,掌櫃的快給看看到底能不能做,最主要的,一定要算我們便宜些哦。”
周阿蠻腦袋轟的一聲,回過神來才發現千樹是帶著一位男子同來的,她稱呼做夫君的那一位。
男子看起來年紀與千樹相仿,溫文柔和,清淨優雅,而且生得明眸皓齒,舉手投足間都不乏大家公子的風範,看起來是相配的一對。
打量間,那少年對著自己輕輕一笑,談不上顧盼生輝,卻令他如沐春風般愜意舒適,那是個溫柔善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