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此刻她並不怎麼激動,因為這樣的場景她早就經曆過了好幾次,這並不是第一次打下耶路撒冷。隻是以往的幾次她覺得做得還不夠完美,東邊還在和伊爾汗人開戰,西邊匆匆忙忙的奪下聖城,都沒什麼時間慶祝,更談不上禦駕親臨了。
所以她又花費了很多時間慢慢嚐試計劃,最終在徹底清掃掉所有伊爾汗人以及庫曼人的抵抗後,不慌不忙,循序漸進的朝著聖城一路推進,對方甚至都沒怎麼抵抗便直接打開大門投降了。陸楠相信這樣一來,光是收複聖城就可以記入史冊,況且她還徹底擊潰了伊爾汗人,打得他們幾乎全滅,帝國的版圖在原有基礎上擴充了起碼三倍。要不是及時的收手,隻怕她連天竺都一起打下來了。
這樣的功績,即便是比起當年的亞曆山大大帝,陸楠自信也絕對不輸於他。
當然了,急速的擴張以及長年征戰,帝國看似繁榮的外表下隱藏了無數隱患,很有可能重蹈馬其頓王國的覆轍,短短幾十年就迅速崩壞。這一點陸楠根本不在乎,因為她的目標是成為偉大的君主,而不是讓帝國千秋萬代。
她在人們的歌頌歡呼中艱難的借助拐杖走上了早就搭好的高台,新一任的教皇笑容滿麵,甚至帶著點討好的和一幹樞機主教等候著她。現在的教廷早就不敢在她麵前拿腔拿調,所有人都知道教皇就是陸楠一手扶持上去的,對她言聽計從。這也是長久以來第一次皇權淩駕於神權之上,因為哪怕是當年的查理大帝,也做不到把教皇當成自己的仆人那樣使喚。
按照本來的禮儀,陸楠應該低頭,單膝跪地來接受教皇的加冕,但沒人敢讓她這麼做,甚至教皇還主動叫人搬來一把椅子讓她坐。
一串又一串的國王頭銜從教皇口中念出,代表著被教廷正式認可,從此陸楠成為了這些被帝國征服新領土的主人。她不光是洛林女王,布列坦尼帝國皇帝,更是哈勒坦聯合王國的國王,耶路撒冷國王,在這一大串頭銜之上,教皇還親自為她帶上了聖徒的冠冕,這也意味著教廷承認了她擁有可以幹涉神權的權力。
陸楠端坐在椅子上,頭上戴著沉重的冠冕,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城內城外到處都是黑壓壓的軍隊和人群,但是卻又那麼的安靜,隻能聽到喃喃的念誦聲以及悠揚的鍾聲。透過時不時飛舞的花瓣她抬頭看向天空,天空蔚藍晴朗,萬裏無雲,讓她忽然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正式加冕帝國皇帝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天氣。
她心中湧起了一種模糊的預感,覺得大概就是現在了。
果然,時間和空間漸漸凝固停止,所有人都抱持著原來的動作不動,連花瓣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停滯在了半空。陸楠聽到了鼓掌的聲音,那個許久未見的男人還是穿著慣例的三件套,慵懶的靠在一根柱子邊上,笑嘻嘻的拍著手。
“向您致敬,尊敬的陛下,恭喜您,您終於完成了契約,成為了偉大的君主,名留青史,流傳千古。”
說著他的手上浮現出了那卷羊皮紙,倒也不見什麼不甘心或者惱怒,用一團火焰爽快的燒掉了那張契約,隨後兩手一攤:“好了,現在您可以向我許願啦,什麼願望都可以哦。”
陸楠扯動嘴唇冷笑了一下:“如果是要你死呢。”
“也可以呀,不過您確定要許這樣的願望嗎,我還以為您一定會許其他的願望呢。”
見陸楠似乎想要反駁,他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笑容可掬的說:“別試圖說謊,別忘了,我可是神燈精靈,最擅長捕捉人類心底的願望。不管您願不願意承認,我可是非常清楚的聽見您內心不斷呐喊著的聲音。”
陸楠沉默了,她很想說我隻想要回那該死的感情,然後回家。對方篤定的笑容讓她十分的不滿,好像早就斷定她一定不會那麼做。可是她試圖張嘴說話的時候,喉嚨卻幹澀得無法出聲。
男人貌似苦惱的歎了口氣:“直到這種時候您還是不肯坦誠的麵對自己嗎,老實承認吧,支撐著您苦苦掙紮那麼多年都沒放棄的動力,到底是回家,還是希望可以再一次見到活著的那個人。”
陸楠下意識的就想否認:“不,我沒有這麼想!”
“好吧,那我就真的送您回家了哦。”
男人作勢就要舉起手,陸楠情不自禁的喊了一聲:“等等!”
她捫心自問,真的是想要回家嗎?經過了一千多年的反複折磨,她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個自己,回到原本的世界,重新麵對平凡庸碌的人生,為了賺錢養家糊口而奔波勞累?老實說,她早就不記得父母親朋長什麼樣子,很早之前照鏡子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連原本的長相都忘光了。
三十年身為陸楠的記憶,以及一千多年身為克洛泰絲的記憶,孰輕孰重?
可是要她說出其他的願望,她又有一絲不甘心,仿佛承認這一點就像是要放棄自己多年以來的某種堅持。她一直覺得自己不會真的愛上誰,更不會為了男人而舍棄回家的希望。她不是早就連愛情都交易出去了嗎,為什麼還會幻想自己能夠愛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