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是個很好的女孩。我告訴你,並不曾企盼改變現狀,你能了解嗎?”
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何未遠又道:“原本,我隻想將這些話,永遠埋藏在心底;但是……”他低下頭,說:“但是鳳梧告訴我說,她要去很遠的地方,參加一個很艱巨的比賽,爭取一個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憨憨,我並不很確切地了解,那是什麼;可她告訴我說,你也是她的競爭對手之一。這幾天,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心來找你。我想告訴你,我寧願自己難過到死,也不要看到你和她,任何一個人失落、難過……”
憨憨忽然很難過。她想:或許,他畢竟還是更愛苗鳳梧一些罷?她含著淚問:“說了那麼多,原來你是想勸我退出比賽,對嗎?”
“不。我沒有資格去阻止你去追求想要的東西。”何未遠誠摯地說:“我隻是希望:不論勝負,沒有傷害。”
憨憨淚盈於睫,對他微笑道:“嗨,未遠,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以來,對那場比賽都不怎麼的上心。可我一直不明白,我身邊的人,為什麼一直要讓我贏得比賽呢?贏了比賽當然挺好,就是輸了,對我也沒什麼損失。可這幾天,我忽然想通了:為什麼我要好好地去爭取呢?除了想看看,自己能挖掘出多少的潛能,更因為我不能辜負那麼多人的愛和期望……”
她頓了頓,感慨地說:“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師兄,他受傷後一蹶不振,讓我和師父,還有很多很多愛他的人,都很傷心失望。我才知道,原來人並不是隻為了自己而活著。我的師父、好朋友,一直對我抱著很大的期望;這幾天,如果我流露出一丁點消極對待比賽的意思,他們就會很難過。未遠,請放心,我會全力以赴地去比賽,不是為了我自己,更不是為了一時勝負,也絕不想傷害別人——因為,我絕不能讓愛我的人們失望。”
她一口氣說出這麼一大篇話,心中忽然如釋重負。她微笑而堅定地站在何未遠的麵前,黑漆漆的夜幕中,正巧有璀璨的流星劃過,映在她的眼睛裏;她小小的臉龐,煥發出與平日完全迥異的神采,在暗夜裏熠熠生輝。
第二十八章
與何未遠聊完天,憨憨很晚才回到了宿舍。她躡手躡腳地上床,生怕吵醒了下鋪的嚴柳,還有睡在暖氣邊的穿穿。
她以為她會失眠,結果並沒有。一口氣說出了心裏的話,她反而覺得格外地踏實,頭一挨著枕頭,就呼呼地睡過去了。過了一會兒,一直側耳傾聽著的穿穿,撲地輕輕一跳,縱身躍上了她的床頭。
穿穿用屁股拱了拱,從她的被窩裏拱出一個溫暖的角落,蜷著尾巴鑽了進去。憨憨翻了個身,嘟噥著:“穿穿……”伸手攬住了他。
穿穿差一點淚流貓麵。
他鬥膽伸出貓爪,摸了摸她的小臉,有點兒心酸地想:“她終於在夢裏,叫我了耶……”他扒著她的脖子,使勁地往她身邊蹭了蹭。他的溼潤的鼻子緊貼著她的下巴,她均勻的鼻息輕輕吹拂著他細長的胡須;黑暗中,有一種令人心悸的曖昧。
穿穿心滿意足地閉上了貓眼,暗想:以後看來還得偷偷跟緊一點兒啊。幸虧今天憨憨沒上何未遠那個小白臉的當兒。今天盯梢的效果不錯,下次可以繼續。
比賽的日期一天一天臨近了。原來總是優哉遊哉地在牆根曬太陽的乾王星君,也越來越焦躁了。他跟牛穿穿,就差一人/貓拿一根鞭子追著憨憨用功練習了。
可惜憨憨不是神仙,王仲往那一身光怪陸離的法術,憨憨完全不能理解;而他學貫中西,融通古今的淵博才學,更經常令她汗顏不止。至於唐之行教她的武功,那根本就入不了人乾王星君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