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但是,伏在安泊棠床邊的林喜樂立即坐了起來,小心地鬆開和安泊棠交纏在一起的手掌,躡手躡腳地出門。

安洛桐轉身貼著牆壁站在安泊棠的門外,眼睛緊閉眉頭糾結,衛瀾擔心地站在一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安大哥,怎樣?”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她隻是坐著隻是笑著,無論我說什麼,她隻是微笑,那笑容,讓我好害怕,這次,我真的好害怕,比十年前還要怕!”

“怎麼會這樣呢?已經十年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呢?”林喜樂從門縫偷覷,安泊棠平躺在床上,沒有一點動靜,“小棠是她的親生骨肉啊,她怎麼忍心這樣對待小棠!”

“我不知道,現在能做的,隻是靜觀其變,我想,這次能幫到小棠的隻有他自己,那是他的心魔,他必須戰勝,我會查這十年那個女人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這次出現,更讓人恐懼了。”安洛桐靠著牆壁的支撐力量才能站著,疲憊地揉著眉間。

“安大哥,無論如何,我們一起陪在小棠身邊,一定可以的!”林喜樂握住手掌,告訴安洛桐,也告訴自己要有信心,“小棠已經長大了,而且小棠有我們!”

安洛桐抬頭從門縫看向平躺在床上的安泊棠,他沒有林喜樂那麼樂觀,但是,他必須盡最大的努力。

好不容易,安泊棠才得到了生命中第一份幸福和陽光,他要怎樣,才能守住小棠的笑容?

第二天,像是暴風雨後的寧靜。

安泊棠正常地收拾好了東西在餐桌邊吃早餐,和之前的一個月一樣,神色如常。

安泊棠的表現到讓安洛桐計劃的讓他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再去上班的要求都無法提出,隻能臨時調整了計劃,神色正常地吃早餐,安洛桐和林喜樂交換了眼色,決定不打亂安泊棠的正常。

六月菊——揭開腐朽的傷痕(15)

草木皆兵的一個星期,安洛桐連出庭的時候都心神不寧,做律師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這麼不專業過。

林喜樂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上課的時候,下課的時候,都在想安泊棠,一天要到十幾通電話去了解安泊棠的狀況。

想那個女人會不會去找安泊棠的麻煩,想安泊棠會不會情緒失控,結果,一切都是林喜樂和安洛桐多擔心多想了,那個女人沒有再出現,安泊棠也一切如常。

一切看起來都很完美,安家的生活和一個星期之前一模一樣,有時,林喜樂會想,那天的狀況是不是她的情緒繃得太緊了,出現了幻覺?

安洛桐拿到了關於過去十年對莫素心的調查報告,她足足在精神病院裏住了五年,出院後一直在郊區的別墅靜養,作息各方麵很正常,也許她的偏執已經治愈了,安洛桐不得不想,也許,莫素心的出現隻是一個偶然,隻是想看看小棠,她並沒有想傷害小棠,是他們都多心了。

希望如此。

安洛桐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的心還在莫名的焦躁擔心——隻要莫素心存在,就是一顆隨時都會引爆的炸彈。

晚餐的時候,安泊棠站起來大聲地宣布——今天有一個人找他,說從明天起,他過了試用期,成為廣元的正式員工,同時,加薪一千。

林喜樂和安洛桐樂開了懷,這是這一周來唯一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看著林喜樂露出的笑臉和稱讚,安泊棠知道他做對了,無論做什麼說什麼,他無非想看到林喜樂的笑臉,和一聲——“小棠真棒!”

安洛桐看著安泊棠對著林喜樂露出淺淺的笑容,看著林喜樂寵溺地揉安泊棠的頭發,看著他們就像是一對最普通的情侶般的眼神交流,他在心裏發誓,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守護這一份幸福。

林喜樂真的很開心,卻壓抑不住心中隱隱升起的擔心,她不斷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讓自己不要多想,但是,躁動的心怎樣都無法平靜。

六月菊——揭開腐朽的傷痕(16)

對林喜樂來說還有一件很開心的事,就是李教授的課終於結了,她不用再麵對李教授施壓的哀求的視線,上次去醫院看李懷芯時,她好了很多,等了很多年的心髒終於等到了,正在調養身體,等身體達到最佳狀態,就可以動手術。

林喜樂去廣元接安泊棠下班的時候,遇到廣元的工程師,那個有著鳥巢般的年輕工程師說,小棠主導的軟件在一個大型公司的項目競爭中脫穎而出,為廣元贏得了驚人的利益和無尚的光榮,鳥巢一笑,露出兩顆虎牙,直呼著安泊棠拿到獎金一定要請一頓好的。

安泊棠扶著腳踏車,視線是落在林喜樂身上的。

林喜樂開心地代安泊棠向鳥巢道謝,應承一定會請客。

為了這件事,林喜樂開心地下廚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邀了衛瀾四個人一起在安家慶祝。

那一刻,她真的覺得好幸福,因為安泊棠臉上的笑容那麼明顯,連眼睛裏都染上了亮燦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