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沈氏得了消息也是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一見這架勢,軟腿發軟癱在了地上。直至婆子要扶她起來,她才回過了神來,忙是哭著喊著去了老太爺跟前,道是自己疏失此有了此事。她隻一個勁的念叨自己的錯處,半個字不提她那一雙兒女,也是怕提了會受牽累。
那裴鬆也跟了過來,弄清情勢,臉都氣得青了,咬著牙教人將哭喊著的沈氏拉下去,他自己給要給老太爺告罪的話卻被阻了。
安綏盼著裴棠和她說一兩句話,可這自始至終他都沒開口,更是五內俱傷。“……你為什麽總是偏向她?”她這話問得聲音極其輕,已經是末弩之箭。同她來的幾人紛紛丟了手中武器投降,安綏如今手中不過隻有一把小小的匕首能成得了什麽事兒。
裴昭和裴嬈也叫人帶了出去,正當鎮國公府的人要將那假的“沈棲”帶走的時候,安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猛的握住了她手腕,仍是不死心的認為自己這個才是真的。她看了看眼前,又看了看不遠處同裴棠並肩而立的那個,神色快速翻轉,重新現出光亮來,“沈棲!”
真真假假的把戲,安綏一開始信以為真,她眼前這個舉止行為處處都顯得局促謹慎,的確不像真的。可偏偏是裴棠身邊的那個露出了馬腳,拙劣的很。
☆、第170章 大結局
真正的沈棲站在裴棠身邊哪裏會這般局促不安?安綏緊緊抓著眼前此人的手腕,恨不能將手指摳入如到她的皮膚中,仿佛唯有手指尖濡濕到了溫熱的濕意才能感受得真實。
沈棲還在她的手裏頭攥著,她沒叫人跑了,到底是她機敏,才沒誤信了!隻要沈棲還在,她就能報仇!能一雪前恥!
恨意沖天,安綏反而冷靜下來。
安綏方才還很頹然,可這下仿佛又被恨意掀起了鬥誌,宛若她現在的人生全都被恨意占據支配,隻有這滿腔的恨意才是她唯一活命的理由。她眼眸光亮逼人,似乎怒火呼之欲出要將所見到一切都焚燒了幹凈。
這個人,是她恨了兩世,安綏日日夜夜都在煎熬。“沈棲!”從她口中擠出的每個字都帶了血色。
裴棠那邊神情一皺,攬在身邊那女子身上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力道,卻渾然沒半點察覺。他眉宇緊皺,唇角也微微抿著並不作聲,神情再疏離不過。周圍的護衛看著場麵上兩個真假三少奶奶,哪有不驚奇的,原本都隻當裴棠身邊那個是真的,可誰想到那安綏郡主卻非要說她劫持的那個才是真的。這真真假假……他們這些人自然分辨不清楚,可這三少爺總不會不知底細。
眾人見到三少爺現在仍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並未顯露神情波動,顯然也都偏向認定了這邊的才是真正的沈棲。
“裴棠!”安綏忽然含笑開口喊了一聲,挑了挑眉毛道:“你就忍心看著她死?”平日裏看著纖纖弱弱的一個人,在這時候卻讓人覺得生出了無窮無盡的氣力。她幾乎是將沈棲抱入了懷中,下巴正好能擱在沈棲的肩膀上,匕首的尖刃就在沈棲脖頸上來回遊弋,隻消稍稍一用力,就會割開脖頸,讓血如泉湧。
周圍寂靜無聲,就當是老國公此時也將目光挪到了裴棠的身上,他到底也不清楚這其中緣故,隻能將一切都交由了他這孫兒自己來決定。
而裴鬆見到在場老父親都將沒出聲,自己則更是沒有了說話的立場,然而他又覺得今日種種皆是跟自己這一房有關,到底是他平日裏少花心思管教這些,竟是鬧得這樣不收拾。裴鬆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被人低聲喚了兩聲父親,轉過頭一看,不遠的後頭站著裴井蘭,仿佛是有事要跟他私下裏去談。略沈了眉,裴鬆還是應了,挪起腳步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