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不知怎麼開口,沉吟半天,才又問:“那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慧韻又是一笑,“無所謂好與不好,隨緣識得姓,無喜亦無憂,總之,我是十分知足的。”她這樣有大修為的樣子讓樂清很有些著急,她知道她如今是出家人了,可是……難道以前的那個婉晴就不是她了嗎?難道以前的一切就都忘了嗎?沉默半天之後,她直接開口問:“婉晴,你別說你不是婉晴是什麼慧韻,我隻認識婉晴,不認識慧韻,就當……我向你借婉晴來說會兒話好嗎?你,你真決定在這庵堂度過一生嗎?你想不想還俗?”

“公主還是這般好心。”慧韻看著她說,“我已潛心修佛,若真要說好與不好,那便是很好,婉晴就是慧韻,慧韻就是婉晴,隻是個稱呼而已,我真的很好。”這一次,她卻是真的如尋常人一樣回答了樂清的問題。

樂清看著她,心中卻突然地難受,“你真的不再眷戀外麵的世界的嗎?我一直覺得你什麼都好,直到現在也是。你現在這樣,也與我有關。我記得當時,你是很恨我和嚴璟的,我不知道他那時為什麼……你因我們而出了家,現在卻救了我們的孩子,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

“那個時候的婉晴,的確是帶著恨與怨出家的。”慧韻緩緩說道,“剃度時,師父說我其實並未看破紅塵,可卻又與佛有緣,終於還是允我出了家。然而這些年過去,我雖修行不深,卻也看破了以前種種,那些愛恨嗔癡,也一點點散去。我如今,隻想潛心修行,以求得心之安。”

樂清並不明白修行之人修行的是什麼,隻是問:“你說的看破以前種種,沒有愛恨嗔癡,是不是說你不再怨命,不再怨你叔叔,你娘,也不再恨我,恨嚴璟,也……不像以前一樣,愛著嚴璟了?”

番外 元夕燈似火6

慧韻笑,一會兒才說:“也算是吧。”

樂清看著她不說話,她又說道:“隻是對著公主,我還不曾有平常心,仍有與故人相見之感。”

“故人……”聽到這話,樂清也忍不住高興地笑,“你是覺得我是故人嗎?你真的不怪我,不恨我?”

慧韻笑道:“若說怪,說恨,那我這些年便是白白修行了。若公主再晚幾年來,對我來說,也許真是平常人了。”

“那……我就永遠做你的故人吧。”樂清看著她,認真地說,“你是修行的人,能把感情回憶看淡,而我卻不能……婉晴,不,慧韻師父,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隻有過婉晴一個好朋友,無論怎樣,她對我來說也還是朋友。”

從攏月庵出去時,樂清對薔兒說道:“明天替我問問攏月庵有沒有難處吧,若不進行些封賞,我真的要過意不去的。”

“好,奴婢明天就去問問。”

正說著,一陣馬蹄聲傳來,樂清抬頭,隻見嚴璟自馬上翻身而下,“真的找到了!”他沖過來,就從她懷中將小樂樂抱過去,確認一番才將她緊緊抱住。

樂清忙嗔怪地看他,“別把她弄醒了,她才睡著呢!”

嚴璟撫著小樂樂的頭,舒心地笑,“她沒什麼事吧?有沒有哪裏傷著?怎麼會在這庵堂裏麵?你怎麼找到她的?”

他很少有這樣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時候,樂清看他的樣子,好笑道:“沒事沒事,她一點事也沒有。的確是遇到了人販子,卻正好被庵堂裏的人救了。”

嚴璟臉上一凜,冷眉道:“我已通知了京師衙門,三日內,他們一定會抓到潛於在京城的那群大膽狂徒!”說完,他往攏月庵中看了看,“是這裏麵的尼姑救了小樂樂?倒多虧了她們。”說完欲往裏麵去,卻被樂清攔住,“我剛出來,你就別去了吧,明天看看有什麼好賞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