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好半晌才輕輕吐出一個好字,這或許是她留在這裡最後一個夜晚了。
爐中的火一直燒著,茶水添了又添,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
寧清起身,活動了下有些麻意的雙腿,走了幾步,轉身道:“我走了。”說罷踏步離開小院。
“寧清!”徐墨塵的聲音多了一絲急迫。
寧清在心底歎了口氣,轉身望向疾步走來的徐墨塵。
“為我留下可好?”這大概是徐墨塵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表露心跡。
可惜甯清並沒有覺得高興,望著徐墨塵眸中的希冀以及祈求,她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唇張了張,卻發不出聲。
沉默,長久的沉默!
“我知道了,你走吧。”徐墨塵苦澀道。
“對不起。”寧清說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每踏出一步,內心就堅定一分,也充實一分,屬於她的路,不應該停在當下,她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寧清如果回頭的話,就可以看見身後的小木屋,以及那院中的人,如同吉光片羽一般消散在天地間,尋不到一絲痕跡。
墨羽門,臨淵閣,徐墨塵從入定中醒來,眸中的苦澀還未曾消散。抬眼,望著熟悉的住處,一時有些回不過神來。
神思暢遊時所經歷的,那木屋,那杏樹,以及那人,都不見了,隻餘下一室清冷。
他有些迷惑,他怎會做那樣一個夢,夢中喜歡上自己曾經的徒弟,這太不可思議了,而且自己也並不是被人米幻,就好似浮生一場大夢似得,他什麼時候藏了這種心思?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可笑的是,不管是身為她的師父,還是喜歡她的人,他都是那個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背影之人。
這是不是預示著,他們最終都會成為彼此人生當中的路人?或許隻有老天知道了。
林子裡,元江跟在阮靈香身後。
這一路上,阮靈香對他動手動腳的,搞得他苦不堪言,他隻是想問個路而已,這姑娘一直朝他身邊湊,讓他非常不適應。
這邊元江一臉鬱悶,那邊阮靈香同樣鬱悶,這傢夥瞧著長著一副貴公子的模樣,卻全然一個莽漢,一點兒也不解風情。
你朝他拋媚眼,他以為你眼睛有問題,你衣衫半解,他來一句,你不冷麼,你稍微對他做些行為上的誘導,他躲你跟蒼蠅似得,可把她給氣死了。
難道自己的變醜了?魅惑能力下降?
很快她就發現並不是。
走出林子之後,朝南走了三裡地,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出現在麵前,河邊石岸上,浣衣女正在浣衣,瞧見迎麵走來的二人,特別是看見元江旁邊的阮靈香時,神情恍惚,連衣服掉進河裡都未曾發覺。
對麵走來的挑水漢子,瞧著瞧著,直接撲通一聲掉進河裡。
聽到聲響眾人才紛紛醒過神,浣衣女連忙去撈飄遠的衣服,漢子也趕緊從河裡爬起來。
元江蹙了蹙眉,看了看身邊的阮靈香道:“你用麵紗覆麵吧。”
阮靈香瞧著眾人的反應,被元江崩壞的心態才好轉,她就說麼,以她的容貌形態,不說男子,便是女子見了都會被迷惑,這個男人腦子估計和常人不一樣,最後她下了這樣的定論。
二人進了城之後,剛找了一處茶樓坐下來。
一位書童模樣的少年匆匆走來,見到元江之後,一臉欣喜,“公子,我可算把您給找到了,國主都快急死了!”
元江一臉問號,“請問你是?小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書童一臉驚愕的瞧著元江,不解道:“公子,我是阿福啊?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