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機會攻擊自己,得不償失,不如不做。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伊麗莎白冷著臉問了一句。
沈智想拍案而起,又想將手中的移交表甩在伊麗莎白的臉上,拍掉她那一臉的挑釁,或者轉身就走,給她一個冰冷的背影,但她最終什麼都沒做,慢慢抓起桌上的那疊表格,另一隻手握緊了拳頭,心裏想的是,她需要這份工作,要做,就不能翻臉,要做,就得忍下去。
世道不好,就算要換工作,也要騎驢找馬,沈智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大小姐了,也沒想過要靠鄧家寧生活,沒有新的機會,她不能不忍。
伊麗莎白在給沈智安排這個工作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看她失控的表情,然後她會讓她好好明白,什麼叫做管理者和被管理者。
對,她就是故意的,人事部原本建議為此招一個特別助理,但她堅持由內部調配,如果沈智受不了,她很樂意看著她因此遞上辭呈,一怒而去。
她不喜歡沈智,這女人年紀輕輕就結了婚,老公關懷備至,時不時就有電話來噓寒問暖,老婆偶爾加個班,第二天早晨就專門打了電話來替她請假休息一天,像煞加個班就會把她累出毛病一樣。
這也就罷了,最可氣的是,沈智還早早生了孩子,照片就擱在桌上,而她都快四十了,至今孑然一身,沒有丈夫沒有孩子,因為獨自生活,工作日夜顛倒,家裏連一條寵物狗無法豢養,每次走過沈智桌邊看到那張照片都覺得刺眼,連帶著看沈智都咬牙切齒。
就因為這些,她從來就沒有看沈智順眼過,再加上沈智之前請假時給她的難堪,她一樁樁一件件都記著呢,現在好不容易來了這麼個機會能治治沈智,試問她怎麼可能放過?
沈智一口氣忍在胸口,喉嚨口都覺得疼,再也呆不下去,拿著移交表格轉身離開,伊麗莎白看著她消失在門外,忽然一聲冷哼。
她倒要看看,這個被老公嗬護慣了的小女人,要怎麼過接下來的日子。
沈智在交接工作的時候接到電話,是公司前台打來的,說有人來找她。
她一頭霧水,出去一看,居然是田舒。
田舒氣色極差,整個人都像是被什麼巨力重壓過了,滿臉焦躁,坐在沙發角落裏,一雙手緊緊抓著膝上的名牌包包,BV包柔軟的編製皮條被她抓得揉在一處,原樣都看不出來。
“怎麼了?田舒。”
田舒開口前左右張望,像是在找人,又急著問沈智,“有時間嗎?”
前台對她倆投來奇怪的目光,沈智一陣尷尬,但看田舒的情況不對,她想了想,點頭,“你等我幾分鍾,我回辦公室打聲招呼,我們去樓下星巴克談。”
沈智回到行政部財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了,大家都進了會議室開會,沒人通知她,或許是覺得不需要。沈智立在空蕩的辦公室裏苦笑,被孤立的感覺油然而生。
再往前台去的路上沈智被保安叫住,“沈小姐,剛才那位女士是你的朋友?”
沈智想他說的該是田舒,就點點頭。
沈智在公司時間久了,平時對人客氣,大樓保安都認識她,所以提到田舒也用了女士這個詞,措辭有禮,但接下來的話就不太客氣了。
“沈小姐,您朋友之前是走消防通道進來的,一層層辦公區走來走去的看,我看她沒胸卡給攔住了,問了半天才報了你的名字,公司有規定,訪客都得通報配牌,既然是你的朋友,拜托請那位女士下回注意點,這樣進公司,我們挺難做的。”
田舒怎麼會這樣?沈智吃驚,告別保安之後三步並作兩步奔出去,前台邊的沙發上卻已經沒人了,前台小姐往外努嘴,“她已經走了,說在樓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