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試探她呀?她不禁有些負氣,隨即卻又釋然。根本就是她太笨了嘛……院長平日不溫不火地她就把他當成溫順的貓了,她怎麼就忘了能夠和師伯成為好友的人怎麼可能好相與之?更何況,能將江南原本一平凡的小書院經營成現下這般聲勢浩大的院長,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就被她糊弄了嘛?
想到這裏,她拱手道:“扶風受教,多謝院長。”
院長笑了笑:“醫理課也不是一定要拘泥在珍頂閣裏上課,隻不過扶風啊,醫理課中夾雜著騎射課,可是會讓李夫子吃味地喲。”李夫子便是教授騎射課的夫子。
“院長,不帶你這麼嚇唬人的……”柳扶風笑:“李夫子才沒有那麼小氣呢。”
於是,全場皆是笑了開來!
至此,這比武一事算是告一段落。在柳扶風的包庇下,原本擾亂課堂紀律的蕭泠和李愈沒有受到任何懲處。雖然從情理上來講,蕭泠和李愈算是承了柳扶風一份情,不過對於那兩人來說,柳扶風是否願意為他們說情是她的事,他們不會因此產生任何感激或者愧疚的心理。當然,原本柳扶風也沒指望通過這件事得到什麼好處,因而她的心態甚是平和,或者可以說是有些開心。因為經此一事,至少戊班的學子無人再會小瞧她。
其實,若不是左峭和李愈的容顏本來就有幾分相似,光靠幾隻畫筆是不可能易容出幾近一樣的麵容的。從這一點來說,柳扶風也算是投機取巧,成功立了個下馬威,也讓她這個大約翰墨書院史上最為年輕的夫子從此站穩了腳跟。
這一晃,在書院的日子便過去了十多日,其間柳扶風與左峭的熟悉程度是隨直線上升。沒辦法,一個人總早上你睜開眼睛開始到你晚上閉上眼睛之前都在你麵前晃啊晃,你就算是想不熟都難啊!
說句實話,書院的課並不多,勞逸結合安排的那是相當好,好到即使以柳扶風這現代人用素質教育的挑剔眼光來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然課不多的結果便是左峭有很多的時間來纏柳扶風。常常是柳扶風從其他班剛下完課走出門外,左峭便已經準時等候在門外,然後笑眯眯地一句:“夫子,我們繼續來講昨天晚上沒有講完的……”
她實在很懷疑,難道左峭不用上課的嗎?為什麼每次都能這樣仿佛掐著秒表一般精確無比地守株待兔?無奈歸無奈,碰到這般虛心求教的學子總不能隨意打發掉,不然她就枉被人稱一聲夫子。更何況,左峭其實是個極討人喜歡的孩子。皮膚白白,兩頰肉嘟嘟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肥,眼睛雖小,但卻亮而有神,尤其是在目不轉睛盯著人看的時候,更是亮晶晶地像琉璃,而且嘴巴也甜得緊,一聲一聲的夫子讓柳扶風心裏的虛榮心大大地被滿足了一把。故此,對於左峭的黏人,柳扶風也並不是很排斥。
不過對於左峭每天在她房裏搗弄易容術到淩晨,卻從來沒有一次提起過要在她屋裏歇息的事情柳扶風心裏還是有些奇怪的。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夫子,照顧學生那是天經地義,左峭若提出要歇息一晚她也沒什麼理由可以拒絕。最主要的,大家都是男的,睡在一起也沒什麼……左峭這樣的舉動,倒與他平日表現出來的行為大有不同。因而這一日倆人討論易容術討論到了二更的時候,柳扶風看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故說道:“左峭,今晚你就在這裏睡下吧。”反正過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熬夜對她來說也沒什麼,正巧也可以將前些日子還沒看完的醫術看看完。
沒想到他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多謝夫子的好意。”
柳扶風疑惑:“怎麼,嫌棄這裏太簡陋了?”他要敢說是她就拍飛他!
左峭立即否認:“當然不是。”